假定沙耶罗看得见,必然会暴露那种压迫性的眼神无声警告他,然后采纳甚么奖惩办法。这倒无所谓,不管是禁足还是体罚他都乐于接管,重点是他不想令他绝望或者活力,一丁点也不肯意。即便,他真的不是他眼里的乖宝贝。
黑暗中满盈着一股令人堵塞的味道――是沙耶罗身上的血腥味。
但现在坐在躺椅上对着沙耶罗抽,让他莫名产生了一种罪过感。
没多久,一股倦意就垂垂袭了上来。为了打起精力,他在断绝区外边的柜子里翻找了一圈,总算不负所望的扒拉出一盒电子烟,约莫是安藤的。
天然是没有任何回应的。
喧哗声像雷鸣般震耳欲聋,迷幻的彩色灯光忽明忽灭,把视网膜扯开又黏合,揉进扭曲跃动的层层人潮。建形成罗马斗兽场般的圆型竞技台上,正上演着一场强化人与机器猛兽的血腥对战,场下不时发作出海潮般的喝采声。
玻璃的反光里,青年纤细清楚的锁骨四周鲜明有一串与对方如出一辙的编号,在极白无瑕的皮肤上显得刺眼,像一条丑恶蜈蚣趴在百合花瓣上。
梦里的疼痛清楚得在难以开口的部位炸开,但绝对比不上被“当街打屁股”更令人惊骇,车鸣人声劈面而来,一股尿意直冲下腹――
男人戴着皮手套的手掌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落到他屁股上,同时推着车子往外走。
心口像被狠狠挨了一拳般钝疼起来,即便是在梦里,也让赫洛突然喘不上气来。
沙耶罗老是一副和顺而落拓的姿势,仿佛对甚么都无谓也恐惧,强大得近乎完美――假定他没有瞥见那杯带着血的酒的话,会一向这么以为。
上方的声音沙哑而冷冽,涓滴不带惯有的和顺,像一张砂纸突然掠过耳膜。
在被打上这串标记时,他就非常清楚踏入的是个危急四伏、魑魅横行的天国。
“真是长大了。学会跟踪我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为此气愤,下一刻,一股劲风就将挟制他身材的力道冲撞开来。
当时候为甚么要跟他负气呢?或许是因为过分惊骇落空他,怕到仇恨本身的强大,怕到愤怒对方坦白他的统统支出,乃至于只能用这类假装本身“出错了”的体例来抗议。
他吓得呆在那边,直到被大步走过来的男人一把扛在肩上,挤出沸腾的人群,一起走到沉寂的地下泊车场,才魂归体壳。
“跟我解释一下,这是如何回事?”带有薄茧的手用力地抬起他的下巴来,令他没法不看着沙耶罗半隐在暗影里的脸。
骨头断裂的声响听得让人牙酸,鲜血飞溅到墙壁上,挨揍的家伙却连惨叫的力量也没有,便瘫软在地上如同死猪一样。
在外太空履行任务时,波折天国的高层会给接管任务的雇佣兵植入一枚芯片,通过这个小玩意长途节制对方。所谓雇佣,可不止款项干系罢了。
“你想害我因为担忧你而死在赌场里吗?嗯?”
他打了个激灵,连昂首看他神采的勇气也没有,只从鼻腔里泄出一声没底气的“哼”。
那种从经年陈酿的苦苦思念里悄悄发酵的恨意,现在全数涌了上来。
仿佛被割了一下般,他狠狠打了个颤抖,咬着嘴唇不说话。
活像一具死而复活的尸身那样,男人迟缓的抬起手,拿起桌上的威士忌,仰脖灌了一口,喉头高低转动着,却想起了甚么似的,看了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