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诫的心砰砰乱跳起来。
李诫微微一笑,看向赵瑀。
李诫又是一阵大笑,“巡抚大人批复了我的呈状,全同意啦!看着吧,顿时就会有多量的农户要回挂名的地步,另有士绅坦白的地步,有那么多外来的人帮我‘查地’,过不了几日他们想瞒也瞒不了了!”
成败皆在此一举,刘铭自知不成掉以轻心,忙回声退了下去。
刘明道:“是该睡不着,身边的大臣们只怕没一个是洁净的。话说返来,现在骂你的人可很多,读书人居多,骂得可刺耳了,要不要我学几段?”
仲春的夜风虽不像寒冬那般凛冽,但屋里因撤下火盆,到了早晨,还是有些凉意。
“老爷,这么早就起来啦。”蔓儿打着哈欠,从东配房出来,“奴婢去筹办早餐。”
赵瑀感觉本身仿佛那里不对,但说不出来,这类感受让她惭愧又难耐,只好悄悄伸直起家子。
“儿媳妇啊,我就再多说一句,阿谁榴花,你是不是早点儿打发了?日日在那边哭,号丧似的,倒霉!”
很少有婆母能如此为儿媳妇筹算,赵瑀闻言心中一暖,柔声道:“婆婆操心了,有您在家帮衬着我,万事都有个主心骨,我感觉放心很多。之前常听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当时不觉甚么,现在想来,这句话极有事理的。”
赵瑀略微游移了下,多少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指,还是款步上前,盖上了李诫为她暖过的锦被。
或许,这类窜改并不是件好事。
如果是代表赵家买地,随行的必然有赵家的管事。赵瑀有点头疼,榴花要趁早打发走,再迟误下去,说不得一见赵家人,自发有了背景,再作妖生乱!
“冷?”李诫往她这边靠靠,隔着锦被,虚虚搂住她,“不冷了吧。”
太阳西斜,日影刚过了酉时,院里就响起了李诫的笑声,接着帘子一动,他带着一身冷风提早返来了。
很静,静得能听到窗外树桠在夜风中摆动的细响。
仿佛温暖的清风拂在脸上,既轻且柔,略有些痒,带着融融的春意。
手里拿着春饼的李诫好气又好笑,没有理睬他娘,自顾自卷好菜,递给赵瑀,“吃。”
赵瑀的心跳仿佛停了一下,随即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就像吃了一瓣蜜橘,刚入口是些许的微酸,随之而来的是如蜜的甜美。
李诫下地熄了灯,顿时躺回床侧,缓慢地扯过被子盖上。
赵瑀低着头没说话,嘴角也啜着笑意。
小手覆在大手上,赵瑀死力想说点甚么,然说出来的还是个模恍惚糊的“嗯”字。
李诫摘下一朵,不知想到了甚么,盯着那鹅黄的小花不住呆笑。
赵瑀早早筹办好两屉春饼,酱肉、熏肘子、酱肚儿、烤鸡之类的荤食,并有拌菠菜、炒豆芽、韭黄炒鸡蛋几样爽口小菜,一心等着李诫下衙。
假传讯息后,榴花并没有被发卖,赵瑀让她在外院做洒扫粗使的活计,她从未吃过如许的苦头,本来葱管似的纤纤玉指,现在都被冷水冻成了通红的大萝卜。
“瑀儿,”李诫在她耳边说,“我喜好你。”
信是母亲写来的,她说大哥要来濠州。
刘铭也起得很早,此时已在签押房等着李诫,看他闲逛着从门外出去,不由呲牙一笑:“好歹你也是个朝廷命官,怎的走路没一点儿气势?没有官威,吓不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