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相称于变相承认挂名田的合法性。
他高低打量了李诫一眼,忽笑道:“没想到这衣服你穿戴还挺称身,人也精力了,明天就穿戴这身衣服去吧。”
温钧竹深深低着头,拳头几近攥出血来。
西河郡王低头深思了一会儿,笑道:“儿臣记下了。”
能穿皇上的旧衣,便是几个皇子都没有这般的报酬!
带路的小内侍自去通禀,未几时,皇上就命他出来回话。
雨更加大了,风也逐步狂暴起来,大雨如注,打在屋瓦上,如锣鼓点子普通紧密,赵瑀躺在炕上翻了一夜烧饼,直到窗户纸蒙蒙发亮,雨声转弱,才昏黄有了点睡意。
隆正帝长长叹了一口气,批了一天奏折,又是与群臣议事,又是处理李诫的官司,他也实在是累了,揉了揉发酸的眼角,温言道:“朕知你,过两日就有旨意给你,先回家去吧。”
他顿了顿,睃了眼温钧竹,“但高孙两家的案子给罪臣提了醒儿——这个口儿不能松!乡间人把一亩地看得比天还大,要他的地,就是要他的命!如有人借着挂名田的名义,蒙骗农户侵犯地步,一旦构成民风……罪臣的确不敢想会有甚么结果。”
李诫应了,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极其浅显的玄色衣服,连道斑纹也没有。
喜信刹时传遍了宅子,王氏周氏二人手握动手,均是又哭又笑,看上起比赵瑀还冲动万分。
赵瑀摸摸mm的头发,浅含笑起来,“感谢。”
似睡非醒时,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蔓儿一头冲出去,伸开胳膊大喊道,“太太,快去门口,返来了!”
隆正帝暴露一丝笑,“还不错,这小子没说过一句牢骚,也没上蹿下跳找帮手,倒是沉稳很多。他以往干的都是剿匪的差事,虽有几分鬼机警,为官之道还是差点,如许斗不过那些老狐狸,须得挫挫他的锐气,打磨得油滑一些才好。”
隆正帝淡淡一笑,“如果你只想到这一层,倒孤负朕的心了。”
“……儿臣伸谢父皇恩情。”
蔓儿气喘吁吁跑过来,蹲下给她穿鞋,“太太,奴婢没说清楚,刘铭方才遭到唐虎传来的动静:老爷昨晚半夜就出宫了,因城门关了借宿在唐家。现在城门刚开,没那么快到。”
天光大亮,直泻一夜的雨终究住了,复又云散晴和,映着光辉的阳光,院中的积水粼粼的,偶有树叶上的滴水落下,伴着清脆的水声,绽放出朵朵水花。
西河郡王从八宝琉璃屏风背面转出来,轻手重脚走到皇上身边,低低唤了声“父皇”。
连服侍的小内侍都忍不住支起耳朵悄悄听着。
李诫一把抱住她,笑了好一阵才说:“瑀儿,你相公此次可赚大喽!”
赵瑀站在大门口,望着一碧如洗的晴空,只觉畅快极了。
除了温钧竹,温首辅也在。
赵瑀呆了几息,随便是狂喜,直接蹦到地上,披上外裳就往外跑。
李诫非常洁净利索地给温首辅作揖伸谢。
皇上点头道:“能够,这事交与温爱卿。”
皇上哈哈笑道:“朕就是给爱卿旧衣,你也穿不下。李诫,光向孔贤人叩首不可,你还得给朕多读书。离京前朕命你跟媳妇儿识字,你有没有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