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瑀无法一笑，“娘娘，客岁我初为人母，我母亲担忧我甚么也不会，才跑去济南给我帮手，如何就成了我扣下她们？现在回京了，我本筹算送她们回赵家，可眼下这局面……我却不放心让她们回赵家了。”
齐王一屁股坐在劈面，把一个折子扔到他面前，老迈不客气说道：“给我看看，这条陈可行不成行？”
“嗯，念你本意是好的，本宫就不究查你的错了。你方才说的，可有与其别人提起过？”
“我？这又不是我提出来的，三爷，您的功绩微臣可不敢抢。”
王氏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菩萨保佑，让我儿平安然安度过了这一劫。”
皇后目中闪过一抹了然，身子向后一仰，因笑道：“你是不是还在记恨赵家迫你赴死？都畴昔这么久了，你现在风景无穷，多大的怨气也该消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做后代的不能和爹娘计算对错，这事，是你的不是。”
赵瑀温言说：“娘娘说的对，这话当然要‘外头’的男人说才顺理成章。”
赵玫讶然笑道：“你这个小丫环倒是对我姐姐佩服得很呐。”
李诫眼中波光一闪，随即嬉皮笑容道：“您真是听话的好孩子。”
莲心一抬头，很有几分与有荣焉的模样，“那是，太太是天下第一聪明的太太！”
赵瑀赧然笑了几声，“臣妇下次毫不再犯。”
赵瑀心中嘲笑不已，却道：“皇后曲解臣妇了，臣妇说赵家不配，是因为赵家出了不肖女，此人您能够也晓得，乃是前庄王世子的小妾——赵瑾！”
赵玫莫名其妙看着姐姐的背影，“姐姐又是点头，又是点头，她甚么意义啊，我如何不明白？”
皇后一怔，赵家的家务，她的确不清楚，若真如赵瑀所言，赵家做的就不大安妥了。
得，砸牌坊倒成了挡箭牌！
此案虽没定谋逆，但有大不敬之罪，前庄王世子和废太子间有千丝万缕的干系，更是导致废太子垮台的一根引火线。
赵瑾，赵家二房嫡女，卷入庄王世子私档案，早被斩立决了。
皇后目光一闪，笑了下，点头道：“说下去。”
“娘娘，您说，赵家如许做，清楚是没认识到本身的弊端，今后如何教养族中后代？他们又如何对得起牌坊上的‘忠贞’二字？那七座牌坊杵着，就是个笑话！”
与母亲的忐忑恰好相反，面对发难的皇后，赵瑀脸上一向是泰然自如，半点心虚理亏的模样也没有。
一场秋雨一场寒，刚踏入十月的门槛，都城的气候已是清寒逼人，各处的枯叶衰草伸直着瑟瑟颤栗，更显得六合一片肃杀。
惊诧之余，很多自夸礼教中人的老夫子对此是深恶痛绝，但这些人也就公开里骂几句世风日下，旁的，是一句不敢多说。
但就此放过这个把柄，她又实在不甘心，“赵家有错，那你也不该该砸了牌坊，理应上表朝廷，由官府收回旌表。”
皇后不免有几分惊奇，“砸牌坊这么大的事，的确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便是本宫都不敢，怎的你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一句“不是”，直接定下论调。
“并没有，这类废除陈规、惊世骇俗的话，臣妇连自家老爷都不敢说。”
“民乱已有大半年了，至今尚未停歇，可想这场乱子有多么严峻，死伤的人定然不是个小数量。再加上客岁两场天灾大难，人丁锐减，这于我朝而言，绝非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