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瑀低头忙道不敢,眼中含笑,倒是转眼即逝,再昂首,又是端庄得体的模样,“皇后体恤臣妇,臣妇又岂是不知好歹的人?实在……砸牌坊没甚么大不了的,鼓励女子守贞当然对,但与当前环境不符。”
皇后模糊听出点儿门道,凝神想了半晌,想说甚么又忍住了,还是点头道:“这是外头的政事,不是我等妇人该说的话。”
提起此人,皇后的神采陡地阴沉下来。
“我?这又不是我提出来的,三爷,您的功绩微臣可不敢抢。”
王氏吓了一跳,惊骇道:“谁?瑀儿,不会是老太太吧?”
本来庄王一脉是太子的助力,成果因为这个蠢女人好事,反而弄巧成拙,现在想起来,皇后仍旧郁愤难平。
皇后目中闪过一抹了然,身子向后一仰,因笑道:“你是不是还在记恨赵家迫你赴死?都畴昔这么久了,你现在风景无穷,多大的怨气也该消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做后代的不能和爹娘计算对错,这事,是你的不是。”
赵玫讶然笑道:“你这个小丫环倒是对我姐姐佩服得很呐。”
当前炙手可热的李总督的太太,一品的诰命夫人,可真是胆小妄为啊!
暮春季候阴雨不竭,虽不像夏天那般暴雨如注,倒是飘摇若雾,精密如丝,缠缠绵绵地下个不断。
惊诧之余,很多自夸礼教中人的老夫子对此是深恶痛绝,但这些人也就公开里骂几句世风日下,旁的,是一句不敢多说。
皇后一怔,赵家的家务,她的确不清楚,若真如赵瑀所言,赵家做的就不大安妥了。
赵瑀灵敏发觉到皇后的情感窜改,赶快说:“赵家哺育出如许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目无纲常法纪的女子,有何颜面立牌坊?且赵家竟然没有将她逐出族谱,二房在赵老太太的庇护下,吃香喝辣,过得顺利极了……”
莲心一抬头,很有几分与有荣焉的模样,“那是,太太是天下第一聪明的太太!”
赵瑀赧然笑了几声,“臣妇下次毫不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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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瑀叹了一声,硬是挤出几分惭愧的模样,“臣妇固然痴顽,也晓得贞节牌坊是表扬女子恪守贞节的意味,意义严峻……可赵家,不配!”
“嗯,念你本意是好的,本宫就不究查你的错了。你方才说的,可有与其别人提起过?”
赵瑀不由泪光点点,感喟道:“娘娘,臣妇也不想啊。亲有过,儿不得不谏,谏不入,也只能学一学朝堂上的铮臣,给他们来个警省!”
动静很快传到了河南,李诫坐在帅营,捧着赵瑀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不住感慨自家媳妇儿就是聪明!
赵瑀心中嘲笑不已,却道:“皇后曲解臣妇了,臣妇说赵家不配,是因为赵家出了不肖女,此人您能够也晓得,乃是前庄王世子的小妾——赵瑾!”
赵玫正拿着一块杭绸料子往身上比划,闻言当即笑出来声来,“母亲,您是没瞧见,父亲在姐姐面前都吃瘪,气得脸红脖子粗,拳头捏得出汗,就是不敢动姐姐一根汗毛,更别提隔了一层的老太太了!”
“不是你,是你媳妇儿在母前面前提了一嘴,才有我这个折子。母后说了,必须加上你,我也感觉对。”
“娘娘,您说,赵家如许做,清楚是没认识到本身的弊端,今后如何教养族中后代?他们又如何对得起牌坊上的‘忠贞’二字?那七座牌坊杵着,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