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无人提,皇后之死的流言却在官方悄悄传开了,不知不觉中,秦王被描画成刻薄暴虐的储君,而齐王,逐步成了宽和刻薄的贤王。
大孙子还不到两岁就是四品的官儿,把周氏欢畅得是一宿没睡着觉,抱着孙子用力儿地亲,她只道是皇上对自家的恩情,赵瑀却明白,皇上这是借此警告统统朝臣:凡保护两个皇子干系者,赏!
李诫毫不在乎地笑笑,“一个宗室后辈,明着是奉迎二爷,实在是给二爷挖了个坑。趁着明天文武百官、宗亲权贵都在,一下子将两个皇子的冲突摆在明面上,你看着吧,过不了几天,准有人质疑皇后的死因!到时候二爷的日子就不大好过了。”
都城大要上还是安静的,然盂兰盆会一过,跟着皇上的身子每况愈下,都城的氛围,就和隆冬的气候一样,闷热蒸腾,令人透不过气。
他抱着儿子亲了又亲,冰得李实边躲边笑。
李诫从丫环手里接过棉巾子,随便擦了擦,“不消,待会儿就走,皇上打发我去西山叫齐王返来,我这是顺道儿回家看看。”
赵瑀直皱眉头,老迈不乐意道:“是谁这么讨厌,偏在你的庆功宴上提这事!”
齐王本来是爱玩爱闹的性子,乍逢大变,性子变得低沉,也不爱出门了。不过张妲豁得出脸面,硬是把他从屋子里拽出来,今儿去西山庄子,明儿去南山垂钓,后天又去猎场跑马。
“现在很多题目,都是先皇在位时埋下的隐患,皇上倒是早看出来了,即位后顿时开端整治,恰好比年灾害,又发作了民乱,底子顾不过来,他身子……唉,这些事都压在二爷头上,他的运气也实在不太好。”
李诫抚着儿子的头,沉默不语,很久才说:“皇上今早吐了血,又昏畴昔一次,醒来就唤三爷……”
李诫在宫里待的时候越来越长,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三爷没法拿皇后的死做文章,这口气他只能咽下。”李诫长叹口气,“他是个孝子,心中那股知名火憋久了,总得找个出口宣泄出来。刚好明天宴席上,有人奏请给二爷生母加封谥号,三爷当场就发作了。”
赵瑀一阵心疼,她明白李诫对皇上的豪情,虽说是主仆情深,但偶然候他不自发透暴露来的,是对父亲似的钦慕和依靠。
李诫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满腔的酸涩咽了归去,笑道:“没事,差事不能担搁,皇上还等着呢。”
反之则是,凡教唆两个皇子干系者,罚!
说着说着,鼾声渐起,赵瑀低头一看,李诫已然睡熟了。
“有利不起早,谁会平白获咎将来的君主,图甚么呢?”赵瑀胡涂了,“莫非他想拥立齐王?”
赵瑀接过话,“不过如许,秦王一个‘暴戾’的名头就逃不掉了。”
赵瑀倒吸口气,“这也太早了吧,不管如何说,先皇后没有科罪,她都没有谥号……”
总之就是漫山遍野的瞎跑。
“但宫里的事乱得很,就像你说的,或有人授意,或有人作践她奉迎将来的主子,也不是没能够。总之是一笔烂账,底子查不清。”
李诫的兵权,回京后就全数交了出去,厥后秦王又给他一部分京畿大营的兵力,并直言不讳问道:“三弟府里的火器队,传闻源自你的火器营,你说我该不该收回来?”
或许是听出来李诫的安慰,或许是认清了时下的情势,第二日一早,齐王乖乖进宫,不但和皇上,也和秦王认了错,起码在外人看来,当时的场景是父慈子孝,埙篪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