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罗蜜走后,白姬、元曜早早地歇下了。
波罗蜜一边吃,一边道:“只要师父不出事就行了,别的和尚我可管不了。”
有一个疑问猜疑元曜好久了,他问道:“二舅,您师父的那本无字空明禅是如何回事?”
白姬咬咬牙,道:“也行吧。归正刚因为百僧宴赚了一千两,就当是供僧敬佛了。”
波罗蜜一边狂吃,一边道:“咦,你也晓得这件事?提及来,我也不晓得。在空相寺挂单那晚,因为赶路太累,我睡得很死,也不晓得师父如何做梦得了那么一本书。那本书邪性得很,我嗅得出有妖气。我劝师父丢了那妖书为妙,可他以为是达摩祖师所赠,必有禅机,不肯丢。我也没体例。他现在把那妖书给了玄奘,我也就放心了。”
离奴和波罗蜜放生返来,一起去厨房做饭。它俩久别相逢,有说不完的话,波罗蜜还教了离奴一些斋菜的做法。
(2)出自《大般涅槃经》。
波罗蜜道:“既然师父亲身出来找徒儿了,徒儿就勉为其难地归去吧。不过,得等阿离返来,打一个号召了再走,师父你也见一见徒儿的外甥。”
“太好了!这几天正因为吃得太多,师父总责备我失礼呢。那二舅就不客气了。”波罗蜜高兴隧道。
元曜道:“几天前,小生有幸在大慈恩寺的雁塔当中见过禅师,当时禅师恰好来向玄奘禅师求解空明禅之惑。”
白姬、元曜吃饱以后,就去里间喝茶下棋,消磨时候。
白姬对波罗蜜笑道:“本来特地筹办了西域的流霞酿,但禅师您是削发人,看来是不能喝了。”
傍晚,离奴特地搬出了一张庞大的水曲柳木案,放在后院的廊檐下,摆了满满一桌案的各色素食。
白姬、元曜、离奴、波罗蜜坐下用饭。
波罗蜜端了一盘马乳葡萄,一盘蜜瓜出去,道:“师父,这葡萄和蜜瓜都是西域舶来的,甜美多汁,大慈恩寺里可没有,我们的德纯寺也吃不着,您尝尝。”
和尚非常年青,不过弱冠之年,长得面如冠玉,眉清目秀。他的身姿清癯矗立,朗朗如日月之入怀,行动轻缓,仿如芝兰玉树。
前次见到的是男装的龙公子,此次瞥见的是女装的白姬,处寂心有所感,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所谓色相、声相、香相、味相、触相、生住坏相、男相、女相,是名十相,无如是相,故名无相。(1)”
白姬虚留了几句,说天气已晚,赶夜路不便,不如住下来,也好跟离奴多聚聚。波罗蜜怕处寂担忧,执意要走,就踏着月色回大慈恩寺了。
处寂走进里间,转过屏风,瞥见白姬跪坐在青玉案边,低头读一本《金刚经》。
离奴很欢畅。
元曜在中间听明白了。本来,波罗蜜跟五观堂的布斋僧们闹翻了,处寂当众叱骂了它,它就负气出走,住在缥缈阁里,不肯回大慈恩寺。处寂担忧波罗蜜,找来了。
处寂道:“波罗蜜,跟为师回大慈恩寺吧。”
白姬笑得深沉,道:“那无字空明禅确切古怪……”
元曜开解道:“二舅可贵来一趟长安,半个月就半个月吧。归正茹素,费不了多少银子。”
处寂行了一个僧礼,道:“多谢施主。咦,施主看上去眼熟,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
处寂走进缥缈阁,迷惑地四周张望,喃喃道:“奇特,刚才面前明显是一堵墙,如何眨眼间就进了一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