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出元曜,已经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韦郑氏用团扇拍掉韦德玄的手,笑道:“这可从长不了,非烟的生辰八字已经送去武家了,最迟一个月后就会有复书。还是趁早说了,让这个穷酸死了心,别再做白日梦了。”
韦彦笑着反问:“你感觉呢?”
韦彦品了一口美酒,望向元曜:“没干系,他站在窗边,窗外是水池。快去,放开帝乙,我现在感觉无趣,让这个书白痴逗我畅怀一笑吧。”
韦德玄道:“但是,当年老夫已经与元家定下了婚事,将非烟许配给了元家世侄,很多昔日同僚都是见证人。现在,元家世侄找上门来,老夫怎能食言悔亲,惹人闲话?”
丫环一溜烟跑走,穿过亭台楼阁,假山浮桥,来到一处繁花盛开的院落,走上了一座华丽的小楼。
红线盗汗,道:“蜜斯,你的夫婿来府上了,这也算是丧事吧?就是阿谁与你从小订婚的元曜。”
韦郑氏无语,也火了,“明显在说非烟的事情,你这死老头子如何老是扯到老娘身上?”
红线颇显难堪:“他住在至公子的燃犀楼……”
韦非烟逗弄鹦鹉,不觉得意,“除非天赐我绝色美女人,其他另有甚么可喜的?”
韦德玄向来惧内,一把拉住了韦郑氏,要求:“夫人,你且不要去说,统统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韦彦笑道:“轩之别怕,它叫麻姑,是我从西市的天竺人手中买回的沙蟒。麻姑很听话,不会乱咬人。”
韦彦嘴角勾起了一抹笑,道:“二娘向来权势,一心想和武家攀亲,想将非烟嫁给骠骑将军武恒爻。非烟这丫头又有以貌取人的怪癖,只如果美女人,不管和尚羽士,贩夫走狗,她都不嫌弃。客岁春季,她和江城观的羽士私奔,跑去洛阳看牡丹花会,还是我千里迢迢地把她追了返来。这个书白痴如果想成为我的妹夫,可算是难如登天,外加自陷火坑啊。”
三月风寒,元曜的心也冰冷,有万千种悲辱在心中沉浮,只感觉眼中酸涩,想要落泪。就在眼泪即将落下时,元曜俄然感觉身后有甚么在靠近,很轻,很慢,几近没有脚步声,但就是有甚么在靠近。
元曜的脸又是一红,道:“韦兄还是叫小生轩之吧,父母之命,尚未成礼,韦兄如许叫,恐坏了蜜斯的清誉。”
红线道:“不晓得,归正传闻至公子与他挺亲厚。蜜斯,你真的要去吗?燃犀楼里蛇蝎遍及,猛兽冬眠,还真叫人瘆得慌。”
韦彦明显松了一口气,但目光还是黑沉,“我只是看在他母亲和我母亲是姐妹的份上,才不想他死,并不是体贴他。在这个天下上,我只体贴我本身。”
元曜言及奉母亲遗命来长安,一来为了来岁插手科考,二来为了昔日定下的婚事。韦德玄听到第二件事,一下子不说话了,顿了半晌,才开口道:“贤侄远道而来,就在此放心住下,温书备考。其他的事情,今后再渐渐计议。”
……
元曜走到罗汉床边,刚要坐下,那堆粗麻绳动了动。
想起爱女韦非烟,韦郑氏也叹了一口气,安抚丈夫的同时,趁便为女儿护短:“非烟花容月貌,聪明聪明,那里不好了?固然她对美女人有些痴癖,但知好色则慕少艾,人之常情。想我当年,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