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抬起了头,恰好对上一张斑斓的脸。
元曜拿了一方锦缎,出去包东西,白姬和张昌宗仍在相互密意地凝睇,不着边沿地说着情话,一会儿牡丹花,一会儿白莲花。不知怎的,张昌宗又稀里胡涂地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买走了一只羊脂玉瓶。
元曜捏着鼻子合上盖子,将香粉、口脂、玉簪、花瓶都包入了锦缎中。
一辆富丽的车辇缓缓而来,几名男装侍女骑在高头骏顿时,簇拥着马车。车辇装潢得非常富丽,湘妃竹帘半垂着,金色流苏随风飞舞。从半垂的竹帘裂缝望去,能够瞥见一个女人文雅的身影。
张昌宗嘴角抽搐,“这也……太贵了……”
“嗯,晓得了。”白龙道。
白姬奥秘一笑,道:“只要天晓得。”
元曜走在光德坊外的大街上时,熙来攘往的人群俄然起了骚动,一列威武的仪仗队在前面开路,路人纷繁退避,让开了一条通路。元曜被人群推攘着,退到了路边的屋檐下。
离奴抹泪,哭道:“仆人您是八部众,几千年乃至一万年才有一次天劫,天然不明白我等劣等妖灵几十年,几百年就有一次天劫的痛苦。”
张昌宗讨厌隧道:“他真丑。你也不招一个标致些的下人。”
“白姬,你也有天劫吗?”
离奴忧愁隧道:“我如何能不挂念?仆人不会做饭,书白痴你又君子远庖厨。我走了,谁给你们做饭吃?”
“仆人,晚餐做好了。该用饭了。”离奴走出去,垂首道。
元曜道:“自从进了缥缈阁,每天吃的东西除了鱼,还是鱼,小生已经好久没吃肉了。趁着离奴老弟你斋戒,小生去买些肉来,烦请离奴老弟做给小生吃。”
本来是承平公主,怪不得出行如此大的场面。承平公主是高宗与武后的小女儿,她极受父母兄长,特别是母亲武后的宠嬖,权倾长安,被称为“几近具有天下的公主”。她的丈夫是高宗的远亲外甥,城阳公主的二儿子薛绍。不过,不晓得为甚么,坊间传言,这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高贵公主一向阴霾寡欢,仿佛向来未曾欢愉过。
元曜一愣,张六郎即张昌宗,他和他的哥哥张易之是武后和承平公主的宠臣,权倾朝野。张氏兄弟仪容俊美,特别是张昌宗,传闻他风韵超脱,能够与神仙王子乔媲美⑿,人称“莲花六郎”。坊间传言,张昌宗爱美成癖,几近已经到了扭曲的境地,他不能容忍统统不斑斓的东西存在,他感觉统统不斑斓的东西都是肮脏的、肮脏的。
“好。”元曜低头应道。
元曜感觉有些奇特。坊间传言,承平公主郁郁寡欢,脾气阴沉,如何看起来,她仿佛很阳光,很欢愉?
不晓得为甚么,元曜的脸红了。他低头清算青玉案上的香粉和口脂,六盒香粉和口脂中有两盒是翻开的,香粉惨白,口脂艳红。元曜只感觉一股浓腥、腐臭的味道扑鼻而来,呛得他翻肠欲呕。
这一看之下,小墨客差点儿颠仆,仓猝扶住了门框。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爷斋戒,你还想吃烤羊肉?!爷把你加上香料和蜂蜜烤来吃了!!”离奴气呼呼地骂了小墨客一顿,把他赶去了阛阓。
白姬面前一亮,笑道:“没干系,你去吧,去吧。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