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晓得了。”白龙道。
元曜俄然想起了甚么,道:“明天小生在街上遇见承平公主出行,她仿佛晓得缥缈阁,还让小生带话给你,说三月了,按商定,你该去承平府了。”
元曜盗汗,道:“你这那里是‘相思’?明显是想再一次宰客找兴趣罢了。”
三月,微雨。
元曜感觉有些奇特。坊间传言,承平公主郁郁寡欢,脾气阴沉,如何看起来,她仿佛很阳光,很欢愉?
元曜也敛了笑容,道:“离奴老弟,你就放心肠去山里渡劫吧,不必挂念缥缈阁。”
离奴抹泪,哭道:“仆人您是八部众,几千年乃至一万年才有一次天劫,天然不明白我等劣等妖灵几十年,几百年就有一次天劫的痛苦。”
“六郎刚走,我却恨不得他又来缥缈阁,这大抵就是人类所谓的‘相思’吧?”白龙口吐人语,这么说道。
“作为非人,天劫不成制止,也只要经历了天劫,妖灵才气生长。”白姬伸手摸了摸离奴的头,以示安抚,“但是,我从没传闻非人历经天劫时必须斋戒茹素,这是哪门子的端方?”
元曜再回到里间时,只见一条手臂粗细的白龙舒畅地盘卧在一堆金元宝和大块大块的银锭中。
这一看之下,小墨客差点儿颠仆,仓猝扶住了门框。
“七七四十九天啊……”白姬眼神一黯。
白姬面前一亮,笑道:“没干系,你去吧,去吧。哈哈,哈哈哈--”
女婢骑着马,带着侍卫走到元曜跟前,冷冷隧道:“公主有令,带他畴昔。”
离奴的呈现,突破了白姬和元曜长久的沉默。
元曜举了半天筷子,愣是吃不下去,但却不敢说甚么。
马车停了下来,承平公主低声对一名男装女婢说了句甚么。
在唐朝,贵族阶层的男人们有傅香粉、涂口脂的风俗,这是一种上流社会的时髦和风雅。
“好。”白姬只好这么承诺。
白姬、张昌宗从屏风后探出身来。
元曜被抓到了马车前,吓得盗汗浸额,他仓猝深深地作了一揖,道““小生,小生拜见公主……”
“白姬,你和承平公主是旧友吗?”
元曜扶着门框,看得一头盗汗的同时,感觉牙根也有点儿发酸。这条龙妖和张昌宗演的是哪一出戏?元曜想悄悄地退出去,但是“吱呀”一声,门被他动员了。
元曜拿了一方锦缎,出去包东西,白姬和张昌宗仍在相互密意地凝睇,不着边沿地说着情话,一会儿牡丹花,一会儿白莲花。不知怎的,张昌宗又稀里胡涂地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买走了一只羊脂玉瓶。
元曜很猎奇,“商定?甚么商定?和谁的商定?”
白龙的金眸中泛出清冷的哑光,道:“美人之骨磨的香粉,美人之血蒸的口脂。”
承平公主翕动鼻翼,隔着竹帘道:“你的身上有水的味道,和一小我很像。不,她不是人。天上琅嬛地,人间缥缈乡。你晓得缥缈阁吗?”
张昌宗见元曜在看他,皱眉道:“白姬,这是甚么人?”
白姬密意地回望张昌宗,声音缥缈而阴沉,“六郎,你也越来越美了。”
“呼--”元曜吐出了一口气,提着菜篮回缥缈阁了。
“好。”元曜低头应道。
“哦,好。”元曜起家去厨房拿了菜篮,又到柜台后取了一吊钱,道:“离奴老弟,明天要买甚么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