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王竭力举起金足樽,对白姬道:“山野鄙陋,没有甚么好东西能够接待您,仅以此樽般若酒敬奉,聊表谢意。”
白姬站在天风当中,如有所思地望着随风飘落的合欢花。
夜色凉如水,花月殿以金丝楠木为梁,水晶玉璧为墙,穹顶上悬着一颗庞大的明月珠,仿如一轮明月,熠熠生光。地上铺着一方一方的蓝田暖玉,云白光亮,凿玉为莲,朵朵刻成九瓣莲花的模样。
说完,小狐狸就吃紧忙忙跑了。
“狐谷里产生的事情,老狐王另有甚么要奉告我吗?”
白姬皱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了。
元曜却有些不放心,因为离奴从下午分开观星台就没了踪迹,不见猫影。
“有劳了。”
白姬道:“看来,老狐王是坚信此次狐祸皆是羽士所为了。既然孙上天已经是笼中之鸟,您为甚么不杀了他报仇雪耻呢?”
“管狐不是活着的狐狸,而是一种东洋鬼术炼成的狐魂,它服从仆人调派,为仆人做事。制造管狐,跟制造婴骨笛(见《缥缈·提灯卷》第二折)差未几,做法非常残暴。先抓一只活生生的狐狸,把它的身材埋在土里,脑袋留在内里,不竭地毒打它,不给它吃东西。为了加深管狐的怨念,在狐狸饥饿得奄奄一息时,放上甘旨的食品在它面前,让它看得见,却吃不着。七天以后,当狐狸将近支撑不住,痛恨达到顶点时,割开它的喉咙,让它血液流尽,痛苦而死。狐狸一死,顿时用封魂咒将它的灵魂封印在容器里,作法七七四十九日,完整驯化狐魂。狐魂驯化完成,能够被方士役使时,就将狐魂放入一根竹管里。这就是管狐了。”
白姬欣喜了老狐王几句,才道:“我想去见一见孙上天。”
老狐王活力,颤巍巍隧道:“持续找!哪能把高朋弄丢了?!”
白姬抱愧地对老狐王笑道:“离奴不懂端方,喜好乱跑,给您添费事了。归正,它来这儿也是调皮,就不必花力量找它了。”
老狐王扫视了一眼正在吃喝谈笑的众狐狸,叹了一口气,道:“狐族合当有此一劫,却因为狐会作东的原因,都算在我纯狐氏的头上。不瞒白姬,此次人与狐的争端杀伐,血染翠华山,狐族丧失惨痛,我无颜面对别的狐族。统统都是那群羽士用心叵测,他们探听得知狐会之事,早有取狐骨的预谋。”
元曜一听,仓猝端起面前的碧玉觞,但见碧色当中玉露晶莹,闻之暗香彻骨,饮入口中,通体舒泰,灵智顿开。
两人刚走了没几步,一个藏青色的身影仓促而来,喊道:“白姬大人请留步——”
歌台之上,吊挂着一帘一帘半透明的鲛绡八宝罗帐。一阵夜风吹来,鲛绡随风飞舞,让人如坠云山幻海。鲛绡帐中,几名褐衣乐工手持乐器,在吹奏着空灵曼妙的音乐。
白姬、元曜只好踏着月色渐渐走。
老狐霸道:“也好,我让十三郎替您带路?”
白姬一怔,道:“老狐王这话里有话,莫非胡辰不是第一个被取骨之狐?”
元曜挠头,道:“白姬,小生感觉这些狐狸之间的干系好庞大……胡辰真的是苏女人杀死的吗?”
白姬叹道:“还是老狐王深谋远虑,思虑全面。”
白姬笑道:“离奴一贯机警,不会出甚么事。如果真出事了,也是它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