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飞出来,又飞了出来。
只是这时候站在前面看着他的背影,又有一种千言万语都归于了寂静的感受。
和尚便盘坐在蒲团上,埋首誊抄经文。
四周还是是堆得高高的陈腐经卷,中间置了一张浅显的长案,两摞经卷叠在一旁,却有两本泛黄的经卷被人翻开了摊在案上。
解了百舌毒的舍利,便是祂坐化后所留。
“甚么人也不是。”
如此罢了。
只是他既然应允,现在便不会横加禁止,是以重新到尾只是平和而悲悯地看着。
另有那张牙舞爪的喜好。
和尚宽广的后背贴着他滚烫的胸膛,沈独眨了眨眼,俄然便不敢看他,只是将额头贴在他挂了佛珠的脖颈上,慢慢道:“你说人间从无真正的神佛,只要一个善字。你也承诺过,我不死你不走,我不想让你言而无信。我应当要留下来。但是我既不信神佛,也不信善,更不想剃成秃顶当和尚……”
传闻这一座业塔乃是为禅门好久好久之前的一名“杀生佛”所立,因有杀生之孽,以是名曰“业塔”。
早在顾昭将杀生佛舍利制的药端给他喝的时候,他便已了然和尚的“算计”。
庙门峡谷外的殛毙还在持续。
天光透进慧眼,澄彻如琉璃。
不空山上,晨光熹微。
他问他道:“我来了,你却不理睬,是想要我走?”
“嗯。”
“……”
还不等缘灭方丈给他甚么答复,他便又淡淡道:“方丈若不让我见,我昏倒死在庙门前事小,人间妖邪魔头又复出事大。”
“人间从无神佛,禅院都是凡人。凡人者,七情六欲皆有,喜怒哀乐也俱。翻遍佛法,寻根究底,也脱不出‘道理’二字。何况禅院诸位高僧都不想沾上你这费事,除我以外无人解得。”
那老衲看了他浑身的鲜血与安静的面庞一眼,既不点头,也不点头,只打了个机锋:“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