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述跟崔家那头的人干系都不熟,她们不肯去赴宴,那她也不强求。无欲无求过日子也挺好。
沈孝见李述回绝,对峙道,“下官长话短说,不会占用公主很长时候。”
谁知此时李述已从库房里出来了,见他们二人躲在廊柱后,李述皱眉道,“红螺,你们在说甚么?”
“短说?”
李述淡淡地嗯了一声,也未几说。
当天下午沈孝刚提出了征粮的事情,次日户部尚书就叫他写了封折子递上去,到下中午,折子端端方正地摆在正元帝案头。
“沈大人,”李述笑着打断了沈孝的话,“本宫刚从别苑回府,此时有些疲累。如有要事相商,无妨今后再说。”
正元帝看罢拊掌喝采。
马车里热了起来,李述也没表情再看书,合上书翻开了帘子,透透气。
李述微微皱了皱眉。
崔进之有两个嫡兄,都是跟着老崔国公在军中打拼的。五年前出征南疆平乱,两位兄长接踵战死,打那以后崔家的权势就一蹶不振。老崔国公暮年连丧二子,自此退隐家中,再不过问政事,两位遗孀嫂嫂竟日吃斋念佛,从不到差何宴会。
六月末,那是沈孝征粮的最后刻日。当时统统早已灰尘落定,再求见李述另有甚么用?她这清楚是不想借粮的遁辞。
“沈大人现在可好,捧着陛下的征粮诏在长安城到处碰灰。就剩一个月了,还差二十万石粮食的缺口,传闻他每天守在各个世家大族的门外头,可底子没人愿定见他。不过二皇子仿佛一点都不焦急,连个征粮的助手都不给沈大人派。”
这礼品也说不上有情意,不过占了个贵重,算是中规中矩。
若不是崔进之靠着太子硬生生撑起了崔家的门楣,怕是统统人都要忘了昔年崔家在长安城是如何呼风唤雨的。
她只当没瞥见沈孝,径直略过他就往府门口走,可她刚上了一两级台阶,身后沈孝就叫住了她,“户部提举沈孝,见过平阳公主。”
当时郑仆射也在,正元帝便叫他看了一遍折子,末端道,“朕记得郑爱卿当初说……科举提拔的人才怕是书白痴,做不了实事。朕看这沈孝便是个做实事的人。关中大旱,户部短粮,征粮一事恰是处理之法。”
“姑奶奶!”小黄门跺着脚,“那位沈大人至今还在府外站着呢,你说这可如何办?侍卫叫他走,他非说要见公主;侍卫又不能把他撵走。”
瞧沈大人直挺挺站的阿谁模样,的确是不见公主誓不罢休的架式。万一真叫晒出个三长两短,他一个看门可担不叛逆务,还叫他活不活啦。
语气中不无显摆。
李述停脚,回身,看着沈孝。
小黄门游移道,“要不……要不红螺姐姐还是给公主说一声,该如何着让我们内心有个数。”
沈孝见李述停下,忙道,“下官有事与公主相商,不知公主可否――”
侍从跟着李述进了别苑,沿着盘曲的走廊,他弓着腰将克日朝中的事情都禀报了一通,特别是沈孝的近况。
这别苑坐落在山腰上,山顶上便是千福寺,山里另有清泉,到了夏季风凉又温馨。李述年年夏天都会来此避暑。
侍从躬着身子,对李述汇报迩来的环境。
李述笑了笑,“短说就不必了,你如果短说的话,全长安城的人都猜获得你要说甚么。”
皇后生辰在六月初八,李述此时才回府筹办已经算是晚了的,毕竟那但是皇后,从情面来往到生辰寿礼,再到身上穿的戴的,是一丝一毫忽视不得。幸得她府上最不缺的就是各色奇珍奇宝,寿礼早都筹办好了――重新疆运回的羊脂玉,命匠人雕成了等人高的白玉观音,花了近一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