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着门懒洋洋站着的草草不屑一笑,这老太婆的天家威仪摆得是一个恰到好处,胡源这一首曲子虽不如仙曲那般摄民气魄,在这凡尘俗世,也不但仅是一句“不错”能够相称的。
皇太后此话还未说完,草草已经轻念摄心咒,小老太太眼睛一瞪,许是头上繁复的黄金饰品太重,竟然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皇兄,如何连你也这么说!你不是向来最信神鬼,你不是……”
空青面色不佳,瞥了眼慌乱的人群,略有些严峻道:“烦请神仙借一步说话。”
“就是让你皇祖母临时睡去罢了。”
空青一怔,昂首看着她。
胡源一曲弹罢,高高坐在主位之上太后只是眯了眼淡淡说了句不错。
空青恐怕祸事来临皇族,忙道:“神仙放心,明日皇妹必然不会赴中秋游湖之约。”
大殿内的宫女寺人惊呼出声,纷繁上前扶起这个刻薄的小老太太。玉藻几步奔至太后身侧,神采镇静,眼中立即涌出泪水。胡源站起家,皱眉看着这些忙繁忙碌的人,不知心中作何设法。只要那三皇子站起家来,竟埋着头朝外走去。
“皇兄,你如何也这么说,就连父皇都是信赖‘琴仙’的。胡四,你信不信。”玉藻气恼之下,竟转过甚去问胡源。
“你……”玉藻跺了顿脚,一屁股坐在本来的位置上生着闷气。
胡源本来不是真在发楞,听到公主问他,立马恭敬回道:“回公主,并不信。”
仙曲?这公主也约莫是有些曲解了仙曲。草草没想到胡源方才那首普浅显通的曲子竟是《空木流霜曲》,约莫是当年陆吾上神在涌金湖弹奏之时,被故意之人临时强记一段,拼拼集凑的一首仿冒曲子罢了。
草草饶有兴趣得看着他:“哦?你竟然看得见我。”
皇太后对着另一侧的三皇子道:“空青,哀家也有些时候未听你操琴了,不如在此弹上一首,免得你mm一心一念顾虑着胡家老四的琴。”
草草清咳几声,摆出些架式来:“宽宏不宽宏临时不说,你竟能瞥见我,约莫畴前也能看到乌鸦和喜鹊了?”
三皇子起家拜了一礼,面色沉稳道:“回皇祖母,空青琴艺低劣,确切不比胡源,就不献丑了。”
皇太后又拈了一粒皂,微浅笑道:“现在宫中都在传闻,哀家想把玉藻公主许给胡家老四。哀家可向来没这心机,摆布还是要看陛下和玉藻公主的意义。至于这胡家老四么,倒是弹了首好曲子,要说配得上皇家的女儿,未免……”
草草不由多瞧了她一眼。这公主生得倒是讨喜客人,眉眼清澈,肤白唇红,再加上一身金银玉器,丝绸华服,一瞧便是金枝玉叶。
玉藻公主面上一红,低着头羞怯非常。草草转眼看了看胡源,他只是低着头悄悄听着,神思不知已经飘向那边。
草草拍了鼓掌,笑道:“走。”
皇太结果然宠溺一笑:“你呀你呀,就是藏不住心机。”
空青不大明白:“摄心术?”
“皇祖母,胡四这么早进宫给您操琴,您也不打赏一些。”说这话的恰是坐在皇太后一侧的玉藻公主。
空青将草草引至殿后茂林当中,见四下无人,立即恭恭敬敬跪了下来:“空青晓得神仙不肯闪现真身,哀告神仙不要难堪皇祖母。”
“宣太医,快宣太医。”
“这么些年了,‘琴仙’的那些传言倒是越传越盛,不但仅是你们那痴迷仙道之说的父皇,就连你们这些年青人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