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鱼约有一尺之长，八根髯毛，眼露凶光，皮如癞皮蛤蟆，确切不讨人喜。
百湖之下的古琴当是感到到了白帝地点，一阵无风波纹以后，湖下收回寒岑岑的蓝光。未几时波纹越聚越盛，古琴幽幽浮起，飘在半空当中，“蹭”得一声，似是格外镇静。
“即便是神仙转世都逃离不了心魔，身为凡人，离开苦痛的一世并非好事。”
丑鱼敛下眼，吐了两个水泡，摆摆尾巴，敏捷潜回水中。
草草问道：“那你让我看这些做甚么？”
“嗯。”
“既然投生四世，为何只要三个球？”
草草感觉风趣，近了两步去瞧，却听白帝冷不防说了一句：“这便是白帝少昊封印在百湖之下，他为天帝以后，投身凡人间四世的心魔。”
“不错。”
“另有一世心魔，白帝在剥离他时，恰好被你撞见。他一时心软，或许是对本身的绝对自傲，将它留了下来。”
“蚩尤于我而言，非友非敌，此下烦苦衷浩繁，尚无闲情去折腾他。”
白帝见她如此猎奇，忍俊不由：“你猜猜？”
“这魔琴也并非如传说中那般么。”草草感慨。
草草自从顶替了越桃的身份，留在长留的日子本就未几，幸亏有乌鸦神君一张嘴，对于这把魔琴还是多少有些传闻。
草草昂首看他，眼中恐惧而倔强：“那你呢，你为何放不下？”
白帝对她这般回应仿佛很对劲，牵着她一起走到百湖湖畔。
草草踌躇了半晌，乖乖把手给他。她此举并非出于伉俪之间的迷恋，而是出于对百湖之下未知魔物的莫名惊骇。
白帝轻声道：“都归去罢。”
空木流霜曲之下，瑟瑟的树精获得了安抚，一会儿便停止了落叶。古琴幽冷的光即便是在明白日的树荫下还是留下一片亮光。亮光铺陈在湖面之上，扑通一声跃出一只长相奇丑的鱼。
草草不由一怔，这曲子非常耳熟，仿佛在那边听过，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这曲子乃是炳灵公曾用笛子吹奏过的招魂曲。
两人沉默，三只球约莫玩累了，又回跑去找那只丑鱼。
白帝不答，弹指收了最后一音，手掌悄悄压下，古琴受命，敛下张扬的光芒，和顺得降落在湖面之上，如同一只轻舟。
这曲子草草便非常熟谙，乃是曾经弹到崩溃的《空木流霜曲》的最后一段。
草草这般反应也在白帝预感以内，两人各怀心机，看着那鱼又不知从那边跑了出来，将三只小球又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