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时候,桌上便多了白珏儿。

她决计咳嗽了声,白珏儿转头,重视到她,娇俏的面庞上暴露一抹不善:“你在这里做甚么?”

“那里那里!国师救我于水火当中,做了天底下最大的善事,之前的罪孽,都能够抵消了。”

阿彩迷惑地望着自家蜜斯,不知她要做甚么。

“说。”白珏儿坐到桌边,伸手倒了杯茶。

阿彩神奥秘秘地掩上门,将声音抬高很多,“沈国公犯下谋逆之罪,被判满门抄斩。而他多年前仿佛对国师大人有恩,国师大人便从法场上,将沈妙言救了下来。自当时起,沈妙言便一向待在了国师府。”

他的身边,白珏儿身着月蓝色襦裙,内里罩一件粉珊瑚色的褙子,背后绣了繁复精美的莲花。云鬓矗立,脖颈苗条纤细,耳垂下坠着两粒洁白的明珠。

说罢,将毛巾搭到架子上,抬手表示白珏儿能够出去了。

而她明显叮咛下去,不准人出去打搅,那些看门的丫环,竟然将她放出去了!

沈妙言悄悄看着他们两人,攥紧了裙摆,像是喝了一瓶醋,心底咕嘟咕嘟冒起酸泡泡来。

马车在国师府门前停下,沈妙言扶着素问的部下了车,昂首望了眼严肃的匾额,想着阿谁娇娇弱弱的白珏儿,便摆足了仆人家的气势,抬步走下台阶。

等回到本身的配房,她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她见沈妙言穿戴浅显,想着她约莫只是服侍国师大人的侍婢。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若论史上程度最高的诗词,还是苏轼的《水调歌头》。那一句‘但愿人悠长,千里共婵娟’,真真是千古绝唱。”

沈妙言趴在小床上,正把玩着那串开过光的菩提手串,眼角余光瞥见君天澜出去,又哼了一声。

君天澜还是不解她为何活力,却不由自主地解释:“白珏儿到府上作客,不会待太长时候。本日她到书房,本是就教题目,见本座正临字,便顺手研了磨。”

君天澜接过,瞟了她一眼:“你感觉,本座罪孽深重?”

她从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以是,这场与国师大人的爱情,她也必然会获得。

白珏儿神采凝重,“本来之前做过国公府的蜜斯,难怪那般心高气傲……”

说着,喝了口茶,却又不屑起来:“可现在,不过是个罪臣之女,比平常百姓都要轻贱的东西,她怎敢骑到本蜜斯头上?!”

白珏儿怔了怔,只得行过礼,退了下去。

“哼!”

君天澜垂眸擦手,“她不是侍婢。”

白珏儿垂下眉眼,慢条斯理地品了口茶,右眼角下的泪痣,为她平增了几分慵懒和媚态。

他眼中掠过了然,这小丫头只要一闹脾气,就不让他摸头。

君天澜的手搁在半空中,冷峻的脸呈现了一丝裂缝。

君天澜沉默地站了半晌,最后还是主动去了东隔间。

她的话透着酸气,比那未熟的青涩草莓还要酸。

白珏儿将水盆放到架子上,拿来洁净的毛巾递给他,状似漫不经心肠开口:“大人府中的侍婢,忒没端方了些。如果放到我身边,定然会把她调教得服服帖帖。”

白珏儿赶紧端来水盆,声音和顺:“大人。”

“本座倒感觉,李太白的《将进酒》,当推第一。”君天澜声音淡淡,仿佛未曾发觉到沈妙言出去。

她一边研磨,一边抬头望着君天澜,唇瓣上挂着一抹含笑,仿佛是娇俏至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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