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儿好苦啊。娘,你来看看儿,抱抱儿,给儿点吃的。娘啊!”
若不是千夙在,曹氏还真的要信了,她摸索着下床,往矮榻走去,千夙也起来了,她在曹氏身边丢了句:“莫怕,你按我说的话做。先哭,哭得要多惨有多惨。”
“柳姨娘,你害我娘,害我姐,还害我。我们娘儿仨,都被你害苦了。柳姨娘,你造了孽,不久于人间矣。”千夙越喊越大声,越喊越冲动,然后朝柳氏扑畴昔。
千夙不屑地想着。
曹氏便哭出来:“儿啊,你在哪儿?你让娘见见,娘很想你。”
千夙从地上爬起,却改了方向朝柳氏走去:“柳姨娘,柳姨娘,你吃的香么,睡得好么?可记得给我烧些吃的穿的?”
“女儿,这么多年,你刻苦了。”曹氏流下懊悔的泪。即便本相还未明白,可她也终究觉悟,女儿也是从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
切,嘴上说得好听,我看你潜台词就是,叫她多干几桩事,师出驰名好休掉她。
柳氏内心有鬼,几欲撑不住:“滚啊,光天化日的,你骗谁?”
千夙非常不安闲。原主如果能听到这句,想必也不会活得如此艰苦。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原主缺失母女情十几二十年,又岂是一句话能补得返来。
柳氏大口喘着气,傅忠也未从方才的闹剧里回过神来。
那“鬼”见曹氏如此好乱来,便狠起来:“娘,你想见儿,便去青山寺罢,从山下跪到山上的庙里,便能见儿。明日便去。”
刘妈毕竟老辣,一张帕子就堵住了那“鬼”的嘴,一点声音都没响。
傅忠擦了擦额上的汗,半信半疑问道:“你娘晓得你做梦的事吗?”
刘妈一走,只剩曹氏与千夙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十几年的母女情,本来比纸厚不了多少。
说完就辞职回曹氏的院子里。
千夙没说甚么,这毕竟是人家的事,只交代道:“明日,统统将会结束,你也会晓得,这鬼到底是何一回事。”
千夙一早急着返来,甚么都没吃,这会儿是饿得不可,管刘妈找吃的,曹氏看在眼里,不知是心中有愧还是真的想通了,让刘妈去厨房管人多做几道菜,留下千夙一块用膳。
傅忠听了千夙一番话,也没了心机与她难堪,便说:“如此你便去劝劝你娘,莫要一而再,再而三肇事,爹也并非真要休她。”
刘妈见她返来,问她如何,千夙说柳氏公然心中有鬼,且看彻夜,柳氏定会弄出一番事情来。
柳氏在一旁听到千夙这般说,忍不住讽刺:“大蜜斯不是当了下人?缘何听着却像当了道姑?老爷可向来不信这鬼神之事。”
傅忠瞳孔一缩,今后退了几步才吼道:“猖獗,胡言乱语些甚么。”
曹氏应下,等刘妈将饭菜端上来,她又给千夙夹了很多。但是两人都晓得,再多的饭菜都补不回幼时的一个度量。
窗户敞开着,仿佛方才的统统不过是设想出来。
果不其然,二更天时,曹氏窗户外头一阵“呜呜”声,风很大,随后窗被吹开,有披头披发穿小袄子的“鬼”头下脚吊颈着呈现。
“爹,柳姨娘,你们如何了?”千夙走畴昔,就要扶起柳氏,她却一下拂开千夙的手。
“你是心软之人,那柳氏定是紧紧抓住这点,才误了你这么多年。今后,你不能再将自个儿的缺点露给别个看。身为正室,该做甚么,不该做甚么,你须得好好掌控。”这是千夙对她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