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吃疼摔在地上,那徒儿眼睁睁看着千夙挥着棍棒把作法的坛子给敲了。
柳氏压下心中不安,用心说道:“与我何干?夫人娩孩子,我等又怎会被答应靠近?”
柳氏恶人先告状:“你含血喷人,我底子不认得这女娃。”
众姨娘听了,俱不敢出声。
“我说,我都说。三姨奶奶就是柳氏,是她让我隔段光阴便扮鬼吓夫人。”思儿看到千夙的手就要拎起盆,几乎吓破胆,声音都颤抖。
柳氏不筹算认思儿。思儿是长姐的孙女,因着父母早亡,那一房人全式微了,长姐无可何如,带着思儿来投奔她。
因着闹鬼一事,曹氏每况愈下,而她很快就能取而代之。万没想到,思儿竟然被傅千夙抓了。
“柳氏,你多次让人装鬼耍弄我娘,可有此事?”
先前,她没筹算让思儿扮鬼吓曹氏,但是老夫人频频给曹氏撑腰,还不待见她一双后代,气极之下,她将这笔账记在曹氏头上,经长姐提点,也就有了闹鬼一事。
千夙一声令下,刘妈把院里的奴婢都喊出来,将那老头及他徒儿、另有柳氏及其婢子,全绑了起来。
千夙扔下棍棒:“杀你?我嫌脏了手。柳氏,你是自个儿说,还是等我说?”
千夙跟世人说:“大热天的穿袄子,晓得为何吗?当年我娘生我与胞弟之时,恰是腊月,故柳氏找了个娃娃扮鬼也要穿袄子。”
“三姨奶奶?喊的谁?”千夙摸着指甲漫不经心道。
那在做法的老头又念起来:“太上老君吃紧如律令……”
“既如此,昨日我只派人去寻产婆,又未说寻哪个产婆,何故你横加禁止,乃至暗中要把人灭口?”
那女娃被吊起来没一会儿,满脸涨红哭起来:“三姨奶奶,快救救思儿。”
柳氏非常不屑:“你娘自个儿内心有鬼,关妾身何事。”
千夙没筹算等闲放过她:“为争宠买凶杀人此为其一,其二,为诽谤我爹娘伉俪之情,也为粉饰你做的事,你竟然漫衍流言,说我生来命硬,克死胞弟。要晓得,那夜我爹未及赶回府中,流言却在天亮四起,谁又会没得仆人之令就擅自给其孩儿旁观命相?柳姨娘,那夜你在哪儿?要不要叫我爹查一下?”
“急甚么?还没完呢。”千夙站起,负着双手走到柳氏跟前:“那年腊月,我娘误食一碗莲蓬水致早产,半夜时临蓐出我来,后娩出我那双生后辈弟,当时只要刘妈一个奶娘,她亲手抱过我与弟弟,两个孩子均无非常,弟弟哭声宏亮,刘妈还先给他喂了奶。何故在喂我时,弟弟却俄然短命?”
此话一出,世民气底毛毛的。这傅千夙该不会对这女娃用刑吧?那盆冒着烟的热水下去,人另有命吗?
世人哗然,这柳氏竟然这般暴虐。
柳氏却矢口否定:“傅千夙,你休想冤枉我。我要找老爷,他毫不会信你所说。”
半晌,千夙才放言:“有与没有,你与我爹解释。性命关天,将心比心,若我如此对待你的孩儿,你又会如何做?”
“你的确不能靠近,”千夙眯着眼看她,俄然话音一转:“但是你的亲戚,当年帮了我娘娩孩子的产婆,她要动手就轻易多了。”
柳氏哑然,有甚么在脑中飞闪而过,她猛地认识过来,她中了傅千夙的计,竟然自乱阵脚。
被吊着的思儿哭腔更浓:“三姨奶奶,求您救救思儿,思儿不想被热水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