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夙晓得,那产婆必定没那么轻易寻到,柳氏无能出拉拢性命的事,天然就要死死掩着。她是用心放风,谁知柳氏这么轻易中计。
刘妈从屋里出来,给千夙递了根棍棒,千夙二话不说抄起家伙,急仓促走到那老头背后,跟孙猴子打白骨精一样,给那白胡老头当头一棍。
那在做法的老头又念起来:“太上老君吃紧如律令……”
世人哗然,这柳氏竟然这般暴虐。
“急甚么?还没完呢。”千夙站起,负着双手走到柳氏跟前:“那年腊月,我娘误食一碗莲蓬水致早产,半夜时临蓐出我来,后娩出我那双生后辈弟,当时只要刘妈一个奶娘,她亲手抱过我与弟弟,两个孩子均无非常,弟弟哭声宏亮,刘妈还先给他喂了奶。何故在喂我时,弟弟却俄然短命?”
“三姨奶奶?喊的谁?”千夙摸着指甲漫不经心道。
千夙没筹算等闲放过她:“为争宠买凶杀人此为其一,其二,为诽谤我爹娘伉俪之情,也为粉饰你做的事,你竟然漫衍流言,说我生来命硬,克死胞弟。要晓得,那夜我爹未及赶回府中,流言却在天亮四起,谁又会没得仆人之令就擅自给其孩儿旁观命相?柳姨娘,那夜你在哪儿?要不要叫我爹查一下?”
“我,我没做过。”这一刻,柳氏的辩白那般有力。那夜她并未在府,只让婢子装成她的模样躺下,她擅自溜出去,一是办理产婆远走高飞,二是散出流言。
“那我便捉鬼给你瞧瞧。刘妈,把那只鬼押上来。”
柳氏哑然,有甚么在脑中飞闪而过,她猛地认识过来,她中了傅千夙的计,竟然自乱阵脚。
因着闹鬼一事,曹氏每况愈下,而她很快就能取而代之。万没想到,思儿竟然被傅千夙抓了。
千夙扔下棍棒:“杀你?我嫌脏了手。柳氏,你是自个儿说,还是等我说?”
千夙跟世人说:“大热天的穿袄子,晓得为何吗?当年我娘生我与胞弟之时,恰是腊月,故柳氏找了个娃娃扮鬼也要穿袄子。”
那女娃被吊起来没一会儿,满脸涨红哭起来:“三姨奶奶,快救救思儿。”
柳氏一下瘫坐在地,一双官靴渐渐踱至她跟前,她抬眸竟看到阿谁宠了她十几年的男人,而此时,他脸上的和顺像被风狠狠刮过。
柳氏却矢口否定:“傅千夙,你休想冤枉我。我要找老爷,他毫不会信你所说。”
千夙一声令下,刘妈把院里的奴婢都喊出来,将那老头及他徒儿、另有柳氏及其婢子,全绑了起来。
老头吃疼摔在地上,那徒儿眼睁睁看着千夙挥着棍棒把作法的坛子给敲了。
柳氏朝背面的姨娘喊道:“你们快去找老爷,大蜜斯疯魔了要杀人。”
柳氏压下心中不安,用心说道:“与我何干?夫人娩孩子,我等又怎会被答应靠近?”
千夙将一朵素净的花骨朵儿扔进盆里,只见花瓣瞬息被水烫得变软,她“啧啧”两声:“谁是你三姨奶奶?说出来,我便饶你。”
“刘妈,给我绑起来,一个都不准少。”
众姨娘听了,俱不敢出声。
半晌,千夙才放言:“有与没有,你与我爹解释。性命关天,将心比心,若我如此对待你的孩儿,你又会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