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拉了佛狸飞跑,惊道:“佛狸,快跑啊,它怒了。”佛狸只得跟了她飞跑,手心的雏鸟是扔也不是,捂在怀中也不是,只得谨慎翼翼的用手托了。他喘着气对她说:“你朝那边跑去,我去引开那只老鸟,它就不会啄你了。”
杨柳秋千院中,小桥流水飞红。
“如若让你和亲晋朝,绮云,你会如何?”现在,一贯泰然沉稳的他略显得有些孔殷。
花圃中,梨树底下的秋千架上,绮云一边看手里的书,一边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一边悠哉悠哉的荡来荡去,好不安闲。佛狸练完了剑,见她落拓地看书,他走上前来:“绮云,你一小我坐在这里也无聊,不如我来推你吧?”
佛狸有些窘,只一瞬他回过神来,锋利的目光扫过来,直视她的眼。绮云立即在他眼神的威势之下败下阵来,不敢与他对视,渐渐敛了笑意。内心有些着恼,这小子仿佛有种与生俱来的威势,让人不由自主地臣服。
佛狸对她微微一笑,手指放于唇上,表示她噤声,本身则蹑手蹑脚地靠近鸟巢,用手悄悄地从鸟巢中托了一只雏鸟出来。别的鸟儿惊觉不妙,更是叽叽喳喳,叫得更欢了。
绮云目视远处的长空,展了展手臂,似要把胸中的遗憾郁抑分散掉,转面对佛狸风雅一笑:“是啊,此次没走成,是你欠了我的。有机遇,你必然要还我……”
她忽而感喟道:“不过,想来也很难。我前次从长安出走了一次,成果半途而废。幸亏义真并不怪我,还害得他担忧了半天。只是,在半路上结识了你,也算有得有失。
绮云欣喜地接过,嘴上还是嘟囔道,“还真是一只狐狸,不过他嫌你肥大,才没有把你给吃掉。等你长大了就一定可知了,我还是送你回鸟窝吧。”
佛狸在树林里,转了几个圈,眸子一转,飞身上了高墙,然后顺着墙又滑溜下来,蹲在墙根下。那大鸟看不懂他的暗度陈仓,一起高飞而去了,空中还反响着凄厉的叫声。佛狸耳畔听得模糊传来她的喊声,晓得绮云来找寻他。
两人挨得很近,佛狸微微侧脸,瞥见淡淡的阳光照在绮云的脸颊上。肤如凝脂,双目流盼,洁白澄彻,唇畔含着淡淡的笑意,巧笑倩兮。只感觉春日的阳光直照到贰心底的深处,那边的花悄悄地开了。
“你只是信使?不是为了和亲晋朝?”佛狸诘问道。
她扭头见他拉开衣衿,从怀里谨慎翼翼地拿出那只雏鸟,把鸟儿托在手心上,道:“你看,这是甚么?”
佛狸不睬会她的问话,又问:“你少时分开故国,阔别亲人,被送往千里以外的建康。是为了甚么呢?”
佛狸看她神采焦灼,逗着她:“你来,一起尝尝。你闻闻,是不是很香?”绮云更加活力,眼中模糊闪着莹光,转过身去不睬他。佛狸见她真的活力了,安抚道:“你看你喜好的宝贝儿不是在这儿么?谁要吃一堆骨头?”
绮云对他叹了一口气:“我黄龙国为了和好晋朝,派我去的。说的好听是信使,说的不好听,实在就是人质。我皇伯父派人把我送往太尉府为质,不得不说他沉思熟虑、目光长远。现在,晋朝司马氏皇族一蹶不振,岌岌可危,统统军政大权皆在刘太尉手中。我就是黄龙国和晋朝刘氏友爱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