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狸托着鸟儿,从槐树上飞身而下,献宝似的捧给她看。绮云看那雏鸟,羽毛乌黑,小嘴嫩黄,乌黑的眸子正乱转着看人,摇摇摆晃地站在佛狸的手内心,偶尔收回一两声清脆的“啾啾”的鸣声。
佛狸应了,同她并肩坐在秋千架上,悠悠荡荡。绮云挑了一个葡萄递到佛狸的嘴边,笑问道:“这是藏在后秦皇宫冰鉴里的葡萄,甜吗?”
她看了他一眼,缓慢地跑开。她看着佛狸手里托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般的鸟儿,在树林里左突右窜,身后紧紧追了一只大鸟,甚是狼狈,哈哈笑道:“佛狸,你谨慎点,别被那鸟儿给吃了。”
她还要说些甚么,耳边忽听得一片“啾啾”的鸟鸣声,循名誉去。只见一棵高大的槐树上筑了一个鸟巢,几只雏鸟张着小嘴,正“啾啾”出声,听在内心如同羽毛拂过,心也变得柔嫩轻巧起来,引她得下了秋千架,走至槐树底下,抬头细看。
佛狸忽想到一事,慎重其事地问道:“你被封为灼华郡主。‘灼华’二字,是不是取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 宜其室家’的意义?”
佛狸与她离得近,神采有些不天然,仓促咽下葡萄,含混地答道:“甜,甜到内心去了。”
佛狸对她微微一笑,手指放于唇上,表示她噤声,本身则蹑手蹑脚地靠近鸟巢,用手悄悄地从鸟巢中托了一只雏鸟出来。别的鸟儿惊觉不妙,更是叽叽喳喳,叫得更欢了。
绮云见了,双眼似冒火,直嚷嚷道:“不会吧,一只要骨头没有肉的鸟儿,你也要烤来吃?你是不是一只狐狸托生的?”
绮云收了手中的书,笑道:“不要,荡得高我会头晕。佛狸,不如你和我坐着,我们一起说说话,我请你吃葡萄。”
佛狸听了,眉头伸展开来,神采稍霁。
槐树底下,二人看着雏鸟儿回了巢,鸟妈妈也不再收回凄厉的叫声。绮云看着鸟儿归巢,感觉本身从狐狸嘴边救了鸟儿一家,让它们绝处逢生,百口团聚,甚是对劲。
绮云拉了佛狸飞跑,惊道:“佛狸,快跑啊,它怒了。”佛狸只得跟了她飞跑,手心的雏鸟是扔也不是,捂在怀中也不是,只得谨慎翼翼的用手托了。他喘着气对她说:“你朝那边跑去,我去引开那只老鸟,它就不会啄你了。”
佛狸欲将手内心的鸟儿递给她,绮云正待谨慎翼翼地接过,不料空中传来清脆的“嘎嘎”声,一个黑影朝着二人直扑过来。二人昂首一看,却见一只大鸟从天而降,两翼的翅膀伸开,护犊心切,气势甚是凶恶,锋利的嘴巴就要朝她啄来。
绮云目视远处的长空,展了展手臂,似要把胸中的遗憾郁抑分散掉,转面对佛狸风雅一笑:“是啊,此次没走成,是你欠了我的。有机遇,你必然要还我……”
她忽而感喟道:“不过,想来也很难。我前次从长安出走了一次,成果半途而废。幸亏义真并不怪我,还害得他担忧了半天。只是,在半路上结识了你,也算有得有失。
佛狸面露愧意,歉疚地对她说道:“如此说来,是我对不住你。如果不是受我扳连,说不定你已经阔别关中,正在回家的路上了。”
佛狸见她喜好,便攀住树枝飞身而上,身姿矫捷敏捷,转眼间站在一根细弱的枝杈上。绮云抬头看着,既是严峻又是镇静,对他嚷道:“佛狸,你谨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