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听他即便是对爱子说话,语气全无一丝温情,如同刀锋利刃普通,令人不寒而栗。
“禀大王,您的猜想是对的。”绮云平静地回道:“我并不是刘裕的二公子刘义真,我是来自黄龙国的灼华郡主,冯绮云。多年前我皇伯父与晋朝修好,把我送到晋朝刘家媾和。我自幼在刘家长大,此次随军前来关中,只是为旅游山川名胜而来。”
赫连勃勃冷声喝命道:“刘义真,你抬开端来。”
绮云恭谨地答道:“鄙人方才心有旁骛,冲犯天颜,还望赎罪。”
入了皇城,赫连璝率众下了马,叫人押了绮云和毛修之等俘虏一起登上城楼。到了城楼之上,只见上面挺直地站立了很多人,但氛围寂静厉穆,毫无声响。
绮云觉悟过来,昂首看去。只见首坐上坐了一人,头戴意味夏国大王的金环,手执黄金王杖,身披玄色的貂毛大氅。剑眉凤目,鼻梁高挺,表面清楚,身材高大伟岸,风仪卓然,不怒自威,是个少见的美女人,他就是夏王赫连勃勃。
世人一进城门,绮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几欲令人作呕。只见街上是各处的尸身和散落在地的物件,路上空无一人,就如同进入了一座死城。
赫连勃勃对劲地点头笑道:“你是这么评价本王和刘裕的,连你也以为我赫连氏夺了这关中,是天命所归?”
听得那赫连璝对劲傲然地持续禀道:“儿臣还给父王要献上一份礼品。此次出征,天幸儿臣俘获了刘裕的二公子,关中的都督,安西将军刘义真。儿臣要将他献给父王。”
绮云心中展转,一时未反应过来。一旁的大王子赫连璝赶紧大声提示她道:“刘义真,你聋了?我父王命你抬开端来呢。”
赫连勃勃似又想起甚么,收敛了笑容,阴恻恻地问道:“不过,你如何敢直呼你父亲名讳?你们汉人不是一贯以文明礼节自居吗?莫非,你不是刘义真?”
赫连勃勃嗤笑道:“你既有胆量欺诈我儿,又何必甚么找人验明正身。当着世人,在这儿便能够验身吧。”
赫连勃勃听了,慵懒地问道:“心有旁骛?本王很猎奇,你方才在想甚么比你项上脑袋还要首要的事情?”
赫连璝见了当中镶金龙纹宝座上坐了的一人,忙上前屈膝跪下,存候道:“儿臣叩见父王。”
行了半日,一行人到了长安城脚下。阳光闪烁,绮云眯起眼,向城头望去。“长安”巨大的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只是上面染满了斑斑血迹,城头上旗号的“晋”早已经改成了“夏”。这千年的都城,不知感化了多少生灵的鲜血,才成绩了这帝都隽誉。
绮云字斟句酌,缓缓地答道:“我在想,关中一战,是您和刘裕两位天下英豪的争霸之战,不想还是大王您得胜,刘裕终究稍逊一筹。大王您篡夺了这关中龙盘虎踞之地,今后八百里秦川尽归赫连式,真是可喜可贺。”
绮云安静地答道:“我本就是个女儿身。”
绮云和毛修之听他称对方为“父王”,便晓得宝座上坐的便是威名赫赫的赫连勃勃了。绮云本想昂首看看那赫连勃勃长的是甚么模样,却还未等看清,就被人按倒在地,她只得低首屈膝跪着。
底下立即有人称“喏”,上前拔刀出来,把几个晋军俘虏的眸子子给剜了出来,丢在绮云的脚下。那几个俘虏满脸鲜血,惨叫声嘶声裂肺。突如而至的景象实在骇人不已,绮云心底寒意上涌,身子微微颤抖,但强自稳住身形,忍住心中的阵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