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风吹起他的如墨发丝,仿佛也化作缕缕忧思,缭绕着他。在他的身边,感受不到七月的酷热,却有如暮秋般的萧瑟寒意。
义真点了点头,忧心肠说道:“绮云不知在那里,好久都没有她的动静了,这让我非常忧心。我回到建康后,请父亲出兵讨伐赫连勃勃,夺回关中。但是,父亲整日忙于即位事件,底子得空顾及。”
未等人通报,义真直接进了三弟的寝室。只见寝室中雅洁洁净,房中飘着淡淡的药香味,异化着清爽的花香。义真寻香看去,见义隆的床头放着一盆麝香百合,开得正艳,洁白的花朵衬得嫩绿的叶子,更加显得白的似雪,绿的如玉。
现在,他身穿一身素净的月白长衫,正单独一人站在城楼之上,负手而立,神采沉寂,双目直望长安方向。
此时的江南建康,早过雨季,**的艳阳高照,让人身上的汗水湿了一层又一层。在建康的皇城当中,宫女寺人们忙个不断,因为在这宫殿当中,又要迎来新的仆人了。
义真长叹一声,问道:“莫非称王称帝,就那么首要?全部关中全数丧失,二十万雄师全军淹没,此仇就不报了?绮云的存亡就不顾了?”
沉默了半晌,义隆缓缓说道:“与胡夏的深仇大恨,要从长计议。至于绮云……吉人自有天相吧。”
义隆闻言,昂首看他,心道:义真说出了我心中所想。但是,我不能像他那样言行无忌,想甚么就说甚么,想做甚么就做甚么。他深受父亲的宠嬖,活得那般尽情萧洒,而我却……
一席话把谢晦和徐羡之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二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谢晦和徐羡之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徐羡之叹道:“他是陛下最喜好的儿子。日前,陛下还曾问我,将来百年今后传位给义真,如何?义真聪明灵秀,少有才华,自幼随陛下出征,又是谢灵运、颜延之的忘年交,可见其文韬武略非比普通。但是,他率性自在,衷情山川。只怕给他个皇位坐,他却不肯意受那拘束,可惜了!”
刘裕的众位儿子们身着喜服,面露忧色,却有两小我与四周喜庆的氛围格格不入。一个是三公子刘义隆,自幼体弱多病,此次更是自四月以来缠绵病榻,至七月才垂垂大病初愈。
义真见二人沉默无语,淡淡一笑,接道:“当然,这些事自有父皇和各位臣工操心。我想起了,灵运公和延之兄还在等我喝茶喝酒。二位请了,义真告别。”说完,也不睬二人,衣袂飘飘,毅但是去。
义真侧目看了他一眼,道:“绮云在我们家这么多年,或许在你们心中,她只是一个和黄龙邦交好的信使罢了。而在我心中,她是……我们的家人。现在,我心中没有甚么牵挂,只盼,绮云统统安好。”
也不知站了多久,望了多久,身后传来的清咳声惊醒了他。他闻声转过身来,只见是父皇身边两位红人,谢晦和徐羡之站在的他身后,也不知他们二人来了多久。义真见了他们,微点了点头,淡淡地问候了两人。
谢晦奇道:“二公子,现在新朝内四海升平,陛下安定四方。北府兵所到之处,仇敌无不闻风丧胆,何危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