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劈面的阁楼之上,一锦衣青年男人轻摇折扇,凭栏相望,虹霓在一旁侍立。
绮云啧啧点头,“你内心焦急,但大人有大量,不能没了风采。虹霓姐,我少时在建康,跟人也学过乐律琴曲,勉强上得了台面。不如我就给你充充台面罢。”
悦怿未交代,晤言用感慨。”
虹霓仍在干脆:“没有琴师,便不能兴歌跳舞,客人还来看甚么呀?今儿,我这儿但是有高朋要来的。”
他高举那玉石细看时,绮云也瞥见了,内心“格登”一下,这东西如何有点像我手臂上嵌着的白玉?拿白玉作暗器,真够败家的。本郡主现在可正缺钱呢,恰好有人在我面前显摆!绮云暗自感喟。
在绮云的琴声中,世人仿佛看到了一名绝世美人在梦幻云雾当中腾空飞舞,摇摆云端,又见双眸傲视生辉,好似在你身侧巧笑嫣然、流连盘桓。当琴声渐远,世人仿佛看到美人披着霞光垂垂远去,身影昏黄消逝,此时梦醒了,面对淡去的云彩,只能追思梦境的甜美,淡淡的感慨悄悄上了每一小我的眉尖心头。
寄颜云霄间,挥袖凌虚翔。飘摇恍忽中,流盼顾我傍。
绮云嘴角上扬,戏谑道:“只是好听,又不是好吃。大叔,您为何要流口水呢?”
虹霓答道:“传闻长安城破之时,灼华郡主代替刘义真被夏兵俘虏,身陷夏宫却死里逃生,从那铁桶般的长安城中逃了出来,这都不是普通女子能做到的。她若能在宫主身边,必然比冷玳和寒璧二人强太多。”
那胡人走到绮云琴案之前站定,俯身看着她。绮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还是手操琴弦,浅唱低吟。那胡人招手叫人搬了张圆凳来,在绮云身侧坐下,拿眼直盯着她瞧。
那男人张口半天,期呐呐艾的说着:“好,太好了。哦,不,是美,太美了!”绮云见他汉话说得不是很流利,能说出“好”和“美”两个字已经非常不轻易了。绮云眉眼弯弯,腮边的酒窝若隐若现,笑问:“好听吗?”
那美人跟着琴曲,踏着舞步,衣袖翻飞,轻纱飘舞,忽而登高,忽而远眺,忽而举袂,忽而近盼,身影婀娜轻巧,舞姿翩翩,美得让人夺目,但人们感觉还是不敷。
灯光之下,角亭当中,一个温润如玉般的少年身侧坐了一个粗暴结实的男人,任凭是谁也感觉非常风趣,也悄悄为阿谁少年担忧。绮云却面色不改,波澜不兴,一曲结束,对那男人问道:“如何?”
绮云警戒地望着四个胡人,心道呆会儿是不是要跳到水里,才气躲开此劫。丢脸是丢脸了点,但总比被那几个卤莽的胡人捏在手内心的好。四个男人围上来,绮云被逼得步步后退,直退到雕栏边上,四周的客人指指导点,却没有一人敢上前。
那胡人的一个侍从从地上拣起一个东西来,如铜钱般大小厚薄,上有鲜红的血迹。那人拿着在衣服上擦拭,诧异地拿给他的仆人看,“这是一小片玉呢?真有钱,他奶奶的,拿白玉作暗器。”
她昂首,忽指着水榭芳馨亭道:“宫主,你看。”只见水榭回廊,一个高大如铁塔般的男人,身着胡服,腰胯胡刀,往芳馨亭大步走去。一旁仆人们欲脱手相拦,被他用双掌一一挥开,有的还被他铁塔般的身子撞得站立不稳,落到水中。此时人群骚动,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