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环轻声细语地答道:“奴婢叫灵儿。”
赫连昌拿起地上的干布,抖了抖,在赫连定的后背悄悄地擦拭着,“五弟,迩来你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我要不是听到响声,那丫头要死在你的手掌中了。”
“五弟,谨慎点。你如有此意,打算须放得长远些,切不成打草惊蛇。”赫连昌拍拍他的肩膀。赫连定点点头,双眼阴霾地穿透帘幕,看着寂静无波的混堂水面。
赫连昌手指轻碰到他背上的伤痕。赫连定似被蝎子蜇了一下,后背一抖,“三哥,你别碰。”
赫连定点点头,麻痹地说道:“在琅鸣谷中,白日刀尖舔血,夜间头枕骷髅入眠,与污泥为伴,与野兽与伍。还必须在谷底与狼群搏杀,攀上山崖寻觅保存之道。要颠末九九八十一次的磨练,方可出谷。”
灵儿慌得赶快捡起地上的干布,拿在手上,踌躇不前,被他的威势吓得满身微微颤栗。
“五弟,这是在河南王府,不是在统万。五弟可不要意气用事,万一在河南王府出了事,不好向父皇交代。”
赫连昌嘴角勾起一丝嘲笑,“五弟,既然你心中这么想,那你为甚么不去做呢?我们赫连氏,岂有被别人玩于股掌当中的?”
“五弟,两年前的伤口竟然还这么深,仍然像新添的一样。记得那灼华郡主操纵你,逃脱的那日午后,父皇将你倒悬于校场,亲身行刑,将你鞭打成如许。三哥看了,真是心疼。厥后,父皇又将你投入琅鸣谷中,与我夏国豢养的杀手一起练习。三哥不时悬着一颗心,担忧你挨不到出谷的那一日。”赫连昌指了指赫连定胸口的两个爪印,问道:“这两个狼爪印,是不是在谷中留下的?”
寿辰晚宴过后,来宾四散而去,从远方来的来宾被安设在河南王的客房中。
雾气蒸腾的混堂中,赫连定泡在混堂中,闭目放松地靠在池壁上。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清秀的丫环走进浴室,停在帘幕外,细声地禀道:“五殿下,我把您叮咛的衣衫拿来了。”
“在我内心,最想的就是……把她抓归去,一辈子羁押把守起来。让她领受一下,这几年来我所受的苦痛。”
“灼-华-郡-主,”赫连定一字一句咬牙说道,“在席间,她顶替始平公主,为河南王和来宾献舞。她的一双眼睛骗不了我,她翻开面纱的一瞬,我更加肯定就是她。三哥,你说我该如何办?”
闻声而入的赫连昌,见此景象,忙上前扳开赫连定的右掌,从他部下救下灵儿。灵儿哈腰连声咳嗽,抬眼间看到赫连昌的眼色,像避鬼一样地逃出浴室。
“哦?本来是她?”赫连昌佯装恍然大悟状,“五弟,那你看到她,内心想如何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