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饭点,有些人家固然已经吃过饭了,可闻着这个味儿,还是忍不住狂咽口水。最糟心的就是还没吃午餐的,这不年不节的,普通人家也就是蒸个米饭炒个小菜,好些都是拿腌萝卜、咸菜疙瘩充数的。闻着这个肉味,再看看跟前这些饭菜,明显肚子里在唱空城计,可他们愣是吃不下去。
许学军当年就是顶了他老子的班。而厂子里,为了顶班的事儿闹得鸡犬不断的,也不在少数,毕竟位置就一个,孩子却一定只要一个。不过,那就跟唐红玫没啥干系了。
唐婶儿面上的笑容更光辉了:“她那人就如许……我跟你说,她男人叫李平原,是机器厂的老员工了,家里俩闺女一儿子,最大的闺女叫李桃,早好几年前就嫁掉了,二闺女顺着她姐的名字起,叫李二桃。你说,桃啊梨啊多好听?她非得叫个二桃,老天爷咋没叫她再生个三桃来呢?最小的这个盼了好些年,总算得了个儿子,宝贝得跟个啥似的。”
成年人也就算了,小孩子是真受不了,抽抽着鼻子嚷嚷着要吃。可这年初别说肉了,粮食都是按人丁按月发的,里头多数还是细粮,再如何没脸没皮也不能上门讨肉吃。
外屋没啥活儿可干,她干脆也回了里屋,本来想清算一下屋子,可无法许学军本就是个勤奋人,家里又有个更闲不住的唐婶儿,家里到处都是一尘不染的,她就想弄块布来抹一把,都寻不到脏的地儿。
正含混着呢,忽听外头有人大声叫骂,听着这声儿,仿佛离得还很近:“二桃你就不能哄哄你弟弟?啥?他要吃肉?你哄哄他!”那声音气急废弛的吼了两嗓子,中间还模糊听到有孩子的哭闹声,隔了有一会儿,最早那叫骂声打了个转儿,变了调儿又说,“我的小祖宗哟!家里的肉票不是月初就花了吗?肉全进了你嘴里,咋还闹呢?……二桃!!”
而就在唐红玫在家策画着今晚做点儿啥活计,以及早晨干脆给许学军做个卤肉面时,唐婶儿也没闲着,她是一面窜门子一面狂吹自家儿媳妇儿。
“这是啥味儿呀?闻着怪香的,打哪儿冒出来的?”
唐红玫是真的闲不住,可说实在的,家里的活儿也确切是少。特别这大夏季的,谁家能每天沐浴换衣裳?顶多也就是一月往澡堂子里去一回,就这也多数是大老爷们去的,小媳妇儿大婶儿才舍不得花这个钱,在家里擦一把得了。
唐红玫非常无法的展开眼睛,隔壁闹成如许,她还歇个啥劲儿呢?略略听了一会儿,固然还不明白后果结果,不过听着这意义,倒像是跟她中午做的卤肉有关。又细心想了想,隔壁家那不就是李家?她还记得她婆婆跟李家婶儿有不小的过节。
唐红玫左瞧瞧右瞅瞅的,实在是寻不出甚么活儿来,毕竟县里分歧于她娘家大队上,一大师子住在一个院儿里,白叟孩子一大堆不说,屋前屋后还养了鸡鸭,就算她不消下地干活,常日里也是从早忙到晚的。
又因为许学军放工晚,唐婶儿必定是等不住的,唐红玫多数都是先躺着,等听着外头开门声响起,复兴身披个大袄子出来下个面条啥的。固然厂子里有食堂,这大半夜的,又是大寒天的,热腾腾的一小碗面条下肚,整小我都舒坦了,连觉都能更苦涩些,她天然不会惜这点儿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