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服侍我？”齐老太太的声音充满调侃，“自我嫁给你三十多年了，你甚么时候服侍过我？一次都没有！老娘本就希冀不上你，就想着养儿防老，一把屎一把尿将他们养大。但现在可好，你把他们都分出去了，老娘下半辈子如何过？！”
齐永福摆手打断她，缓缓说道：“我晓得你怪我分炊，但有一句老话说得好，远香近臭。把家分了，各自过各自的日子，反倒能记起各自的好来。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又有我们老两口看着，干系会一日日好起来。”
“我服侍你，谁服侍我？”齐老太太明显压火压得久了，好不轻易比及儿子儿媳们都走了，就听到他这话，她再也忍不住，张口冲他吼道。
越是诚恳的人说话越是直接，齐老太太被大儿子气到手指颤栗：“你……你个丧知己的，老娘不喜好你，老娘将你生出来干吗？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连娘也赶了是吗？”
她风俗性地要说三十年前那半块红薯，但低头的齐传宗猛地昂首望着她，那眼神让她猛地记起昨日他在她身前跪着说甘愿没有吃那半块红薯的话，齐老太太只感觉面前发黑，伸手扶住了一旁的饭桌，嘴唇颤抖：“好，好，好！你大了，老娘辖制不了你了，你给老娘滚，老娘就算饿死也不吃你这房一口饭！”
齐悦担忧老爷子的身材，想要关照他却被他挥开，他虎着脸道：“你爷爷我身材刚着呢，就算真到起不了床另有你奶在，用不着你这孙辈的丫头服侍。”
齐永福噎了一下，想叱她一句，又想起刚刚才承诺要极力弥补她，因而缓了神采说道：“都分了如何能再合起来，这不是要制造新的家庭冲突吗？”
“如何过？之前如何过，现在就如何过！”齐永福声音禁不住高了起来，“咱俩要真有动不了的那天，他们三个一个都跑不了，都得去床前服侍，但毫不能指着某一个服侍。你记取，你养了三个儿子，而不是一个。不要甚么苦活累活都指着老迈一人干，有了功德有了好东西，就忘了给你当牛做马的老迈。他也是我的儿子，你不心疼，我这当老子还心疼！”
齐传宗听到他爹为他说话，听到他一向畏敬的爹为他责备他娘，一时候，酸甜苦辣全在心底翻滚，他伸开口，哑着声，只喊了一声“爹”，就再也吐不出一个字，眼泪却一下子涌了出来。
“行了，我也就在你跟前说说，不会往外说。”齐永福摆手起家，口中低声嘟囔，“当不了也好，免得忧愁本年公粮如何交。本来往年交完公粮，剩下的老是不敷分，本日镇上开会还要求进步公粮数量，这不是要饿死人吗？”
却也没有回东厢，而是悄悄站在墙根下，就听到她爷沙哑的声音：“你没病要谁服侍你？你要真病了，我服侍你。”
第57章洗洗睡吧
说到这他顿住，似考虑一下，而后点头：“如果晓得，以我当时阿谁年纪还会做出一样的决定。是我太无私了，让你受了苦，让你变得坚固，也变得刻薄。这些都是我的错，今后我会极力弥补。但我也至心劝你一句，后代都是你生的，就算你喜好一个不喜好另一个，但不要做得过分。过分了，得你喜好的会变得无私，不得你喜好的会渐渐寒了心，时候久了，就是亲兄弟也离了心，今晚这一场闹剧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