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谨慎翼翼地将木盒翻开,坐在桌前把盒子里大小不一的纸笺悄悄捧出,摊开朗读。纸上笔迹有的工致,有的草率,或刚正或超脱,说不出的都雅。
丘胤明向来没见过甚么上好的乐器,说不出个以是然来,只感觉木纹甚美,光彩乌沉,光可鉴人。有为道:“师父最喜好的就是这琴,常常弹它,弹得可好了。但是我没学会。”
二人一起闲谈。有为猎奇问道:“你在南洋跑过这么多处所,最喜好那里?”
面前是个汉人装束,和他春秋相仿的清秀少年。少年见他渴成如许,又倒了一碗水来,道:“你渐渐喝。我去去就来。”说完朝他笑了笑,便回身出去了。
背着他的人道:“你醒啦,我弄痛你了吧。你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到家了。”
有为道:“这是师父畴前的佩剑。我从没见他拿出来过,只能偷偷来看。现在他教我剑术的时候,都是用木剑的。我曾经请他给我讲之前的事情,可他就是不肯意。”
“哦,师父他非常喜好看书,又没有甚么流派之见,那边另有好多佛经呢。并且我们全真一派,本来也是儒,释,道都要修一点的。”
上官静有些不美意义,道:“别叫道长,我,我道名叫做有为。你叫我有为好了。”
丘胤明愣了一下,却倒也有些心动,但没说甚么。当晚躺在床上,展转反侧地考虑。有为的师父必然是个绝世少有的高人,如果能够留下来,拜到他门下,说不定从今今后便能走上和之前完整分歧的门路。起码再也不消过那四海飘零,性命无保,又没有甚么意义的糊口。但是,即便本身情愿,人家师父也一定情愿。
丘胤明想了想,说道:“大抵是暹罗吧,那边的东西真的很好吃,特别过节的时候,好玩儿也都雅。马六甲也不错,汉人多,远方来的商队也最多,每年都有热烈的嘉会。实在广州也不错。唉,说实话,都是走马观花的,说不上真的体味。”有为这么一问,丘胤明倒是被勾起了些感到,这些年飘零四方,现在像铁岩,林祥这些头领都已经在苏禄立室立业,安宁了下来,哈桑也回家了,本身越来越感觉无所依托。
有为连连摆手,“没事没事。”起家又道:“那我先去了。”
这回台风来势凶悍,崖州一带亦是风雨交集。早上雨歇了一会儿,以后便时大时小地下了一整天。晚间,丘胤明躺在有为的床上,仍旧闻声窗外雨声淅沥风声萧萧。有为把床让给了他,本身找来一条席子睡在地上,这时已经睡着了。丘胤明内心感激,这一天,有为对他照顾得极其详确,用草药煎了汤水给他敷伤口,这时他感觉浑身清冷,痛苦全消,晚餐时有为还特地给他煮了一大碗鸡蛋面。这一夜睡得非常放心。
有为细心看了看丘胤明身上的伤口,道:“你渐渐吃,我去找找,看家里另有没有草药。待会儿我先给你倒点水来擦一擦,换身衣服吧。”
有为是个孤儿,还未记事之前就被师父收养,从中原远到崖州安家,自小孤傲,此次偶尔赶上了和本身同龄的汉人少年,天然感觉亲热,加上丘胤明甚善言谈,令他竟有一见仍旧之感。
这天的晚餐有为吃得心对劲足。
“可你伤还没好呢。”
“本来是小道长。失敬。”丘胤明嘴上说着,内心想,这小羽士看上去仁慈可亲,一身清气,比起小时候见到的很多招摇撞骗的牛鼻子羽士来真是天上地下。不知他师父甚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