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陈列简朴,一尘不染。方桌藤床和有为房里普通,只是墙边的架子上多了几件东西。有为上前揭开架上一物上粉饰着的蜡染布,一把精彩的琴映入视线。
将棋子放回,有为又伸手到架子顶层,取下一把长剑来。递给丘胤明道:“你也是习武的人,看看这。”丘胤明接过一看,这把剑必定有些年初了,式样古朴,剑柄上缠绕的皮革都已磨损变色。渐渐将剑拔出一截来,但见清辉内蕴,模糊似有春水潋滟般的光芒,定是一把名器。再一看,剑刃上有很多处大小不一的缺口,看来有过很多经历。
丘胤明想了想,说道:“大抵是暹罗吧,那边的东西真的很好吃,特别过节的时候,好玩儿也都雅。马六甲也不错,汉人多,远方来的商队也最多,每年都有热烈的嘉会。实在广州也不错。唉,说实话,都是走马观花的,说不上真的体味。”有为这么一问,丘胤明倒是被勾起了些感到,这些年飘零四方,现在像铁岩,林祥这些头领都已经在苏禄立室立业,安宁了下来,哈桑也回家了,本身越来越感觉无所依托。
说着说着,二人已回到了竹楼。竹楼共有三间屋子,据有为说都还是他师父当年刚来时造的,他和师父一人一间屋子,另有一间是师父藏书的。竹楼中间开垦出来几片菜地,种着些丝瓜,扁豆,空心菜。这几天被雨淋了,蔫烂了很多。菜地中间有一个养牲口的茅棚,小毛驴被师父带着出门去了,现在空着。竹楼底下有个鸡舍,内里养了几只母鸡。鸡舍中间是厨房。暮年都是师父烧饭,这些年换成了有为。有为点头道:“师父甚么都好,就是煮的饭实在太难吃了。”丘胤明心中暗叹,有为的技术已经领教过了,令人不敢恭维,顿时感觉有为小时候甚是不幸。
“师父到崖州城去几日。留我看家。”
这回台风来势凶悍,崖州一带亦是风雨交集。早上雨歇了一会儿,以后便时大时小地下了一整天。晚间,丘胤明躺在有为的床上,仍旧闻声窗外雨声淅沥风声萧萧。有为把床让给了他,本身找来一条席子睡在地上,这时已经睡着了。丘胤明内心感激,这一天,有为对他照顾得极其详确,用草药煎了汤水给他敷伤口,这时他感觉浑身清冷,痛苦全消,晚餐时有为还特地给他煮了一大碗鸡蛋面。这一夜睡得非常放心。
这天的晚餐有为吃得心对劲足。
丘胤明接过碗筷,对少年道:“多谢相救。叨教你贵姓,这里是甚么处所?”
“哦,师父他非常喜好看书,又没有甚么流派之见,那边另有好多佛经呢。并且我们全真一派,本来也是儒,释,道都要修一点的。”
丘胤明“嗯”了一声,闭上眼又昏昏沉沉了畴昔。再展开眼睛时,已经进了一间屋子。那人将他谨慎放到床上,又端来一碗水,道:“快喝。你先在这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丘胤明就着他的手狠命地喝了几大口净水,长长舒了口气,抬开端来看了看这小我。
将师父的东西原封不动清算伏贴,有为又前后摆布看了半天,肯定统统物件都如来时一样以后,带着丘胤明来到那间藏书的屋子。
第二天午后,趁着雨停歇的时候,有为带着丘胤明在鹿转头的后山走了一会儿。竹屋坐落在后山的半山腰,清幽僻静,有一条巷子从山脚下的半月形沙岸一向通到山顶。听有为说,这山三面环海,底下有好多个小沙岸,均是三面山壁,一面向海。幸亏昨日丘胤明漂到了有这条巷子通到的沙岸,其他数个海滩均是荒漠之地,从无人去的。如果翻过山顶往前山去,就有一个黎族人的寨子,住着二十几户人家,浑厚仁慈,和有为师徒干系和谐,时有来往。山下不远另有个小镇,能买到平常用度。有为的师父每两三个月都会到据此约百里地的崖州府城去十来天,或是卖些草药,或是帮人占卜休咎,画符行医,保持生存。虽说在此糊口贫寒,却也清闲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