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方一笑:“我是南京东方世家的表亲。”
林东方吃着山查道:“丘兄,此次远到中原,有甚么特别的事吗?”
“谈不上家。我无父无母,单身一人,此次告别教员,意欲遍游中原,找个落脚之处。”
“丘兄真是个闲人啊。”林东方显得有些恋慕。
话说丘胤明自出崖州,几番思虑以后,决定直接去杭州造拜候剑阁,沿途趁便看望王谢前辈。依道长所言,母亲曾是中原武林的名流,此行必有端倪。但是,他本身并不体味中原武林纷杂的头绪,只能漫无目标地一起北上。这一日来到金华府城下。前几日曾将金银盘点了一番,统共有九十余两白银和三十多两黄金。手头余裕。十五年前,母亲亡故后,恰逢大水,年幼的他不得不跟着逃荒的百姓一道流落他乡。以后细想,当初好似走了二三旬日,依此推之,这里距母亲亡故之处应不远。可当时统统葬于大火,没法追溯了。金华是座千年古城,城楼传闻在大明建国初年新漆过,可城墙的石块还是充满苍绿的苔藓,城中多树木,古朴中透着光鲜。府城背山临水,前朝骚人几曾流连于此,古刹名观香火鼎盛。北有盛产鲈鱼的富春江,南有丘陵绿野柑桔成林,商贾来往频繁,真乃一处风华之地。步入进金华城中,只见本地百姓穿着整齐合体,面庞和润,想必本年风调雨顺,百物歉收。时下已近傍晚,贩子上行人渐少。他一眼瞥见街边一处绸布庄尚未关门,一名中年男人手捧细嘴酒壶,从壶嘴中小口呷着酒,靠在门框上闲看街景,因而走上前作揖道:“叨教这城中那边有堆栈?”
“此话怎讲?”
丘胤明下认识回过甚,见一行七八人走进门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年青公子,身边两名五十多岁武师模样的中年人,腰跨金缕乌鞘单刀,余下侍从五名,一色蓝衣,看去威武精力。公子脸膛乌黑,浓眉大眼,衣色光鲜。头戴黑绸唐巾,身着豆沙色暗纹潞绸窄袖长袍,脚踏薄底快靴,腰间革带上系着一柄短剑,剑鞘紫木雕花,应不凡物。厅堂中顿时一亮。
内心有几分活力,大步向前,不出十丈便瞥见了金华楼。两层楼面,大门口红柱上一幅黑漆板金字春联,门厅的石板空中擦得发亮,四扇中门上雕有松竹梅花图,十多盆金灿灿的菊花摆在两旁。帐台设于左边,台边立有一人高的青瓷大花瓶.一名身着茶青缎夹衣的中年账房先生正打着算盘,见他走过来,方才昂首问道:“客长住店?”厅里有两三名伴计,此时尽自擦擦弄弄。
丘胤明吃了一惊,这少年见地不凡。随口道:“多年前曾见过那位道长。贤弟见闻博识,叨教贵府那边?”
丘胤明笑而不语。林东方转而又道:“昨夜听镖局的人讲,今天下午在这城外北山上有场热烈集会,当今武林朴重之首将出面补救宁波余家和温州顾家的纠葛,约莫名流很多,丘兄可有兴趣?”丘胤明放下筷子,“贤弟若也有兴趣,无妨一同前去。”林东方道:“那是当然。不过,等一会儿镖局里有些俗务要摒挡。”他托着腮帮想了想道:“我们中午在北山上金华观会晤吧。集会就在山顶,传闻是个山明水秀的处所,古时候另有甚么‘黄大仙’在那边修炼,嘿嘿。”丘明看着他那副得意其乐的模样,真有点想笑,忍住说道:“那我就先去北山上旅游一番,中午金华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