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谈之际,有人在楼上喊道:“林少爷!分局姚局主来访。”林东方昂首回道:“让他侯在你那儿,我顿时就来。”因而转脸对丘胤明道:“丘兄,今晚幸会,明日再谈。”
“哦――”林东方眼睛一转,“崖州但是个好处所。我传闻过那边有位道长叫上官鸿。”
丘胤明感觉林东方实在有些太精灵,临时不肯多言,便道:“随便问问。看来我离江湖人还差得太远。我们还是找个处所用饭吧。”
逛了半条街,最后两人走进一家看上去很洁净的小茶社,林东方点了四五样小点心。不一会儿点心上桌,有枣泥糕,火腿烧卖,三鲜小笼,金丝花卷,另有一小碟山查条。丘胤明还从未如许丰富精美地用过早点。
晚餐后,丘胤明于堆栈小花圃中信步,忽听身后有人道:“兄台,可容我打搅半晌?”转头一看,恰是方才厅中所遇的锦衣少年,正从一间小亭中朝本身走来,便上前笑道:“方才多谢仁兄关照。”
丘胤明见少年满面笑容,想必专为本身而来,且不知他企图安在,便道:“贤弟如此雅兴,可惜今晚没有月色。”少年笑道:“不瞒你说,方才于流水簿上见兄台一笔好字,小弟素爱文墨,故此冒昧前来,就教兄台贵姓大名。”丘胤明点头道:“不敢当,鄙人丘胤明,贤弟贵姓?”
话说丘胤明自出崖州,几番思虑以后,决定直接去杭州造拜候剑阁,沿途趁便看望王谢前辈。依道长所言,母亲曾是中原武林的名流,此行必有端倪。但是,他本身并不体味中原武林纷杂的头绪,只能漫无目标地一起北上。这一日来到金华府城下。前几日曾将金银盘点了一番,统共有九十余两白银和三十多两黄金。手头余裕。十五年前,母亲亡故后,恰逢大水,年幼的他不得不跟着逃荒的百姓一道流落他乡。以后细想,当初好似走了二三旬日,依此推之,这里距母亲亡故之处应不远。可当时统统葬于大火,没法追溯了。金华是座千年古城,城楼传闻在大明建国初年新漆过,可城墙的石块还是充满苍绿的苔藓,城中多树木,古朴中透着光鲜。府城背山临水,前朝骚人几曾流连于此,古刹名观香火鼎盛。北有盛产鲈鱼的富春江,南有丘陵绿野柑桔成林,商贾来往频繁,真乃一处风华之地。步入进金华城中,只见本地百姓穿着整齐合体,面庞和润,想必本年风调雨顺,百物歉收。时下已近傍晚,贩子上行人渐少。他一眼瞥见街边一处绸布庄尚未关门,一名中年男人手捧细嘴酒壶,从壶嘴中小口呷着酒,靠在门框上闲看街景,因而走上前作揖道:“叨教这城中那边有堆栈?”
那公子萧洒地一甩袍襟,端坐于右手方桌前,昂首问:“上房另有多吗?”账房点头笑答:“有,有,公子请写。”公子方取过本子,低头欲书,却眉角一抬,口中轻声道:“好字!”他抬眼瞥见丘胤明正立于帐台边,一脸不满之色,即问哈腰侍立于一旁的账房道:“那位公子先我而来,为何立于一边?”
“谈不上家。我无父无母,单身一人,此次告别教员,意欲遍游中原,找个落脚之处。”
“丘兄真是个闲人啊。”林东方显得有些恋慕。
“堆栈?多啊,这里向右拐有悦来堆栈,东福堆栈,向左有昌隆堆栈,永兴堆栈,天元堆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