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不敢不从,摸了半天钥匙才将内院的门翻开,立在一边瑟瑟颤栗。丘胤明将他推入门中,关上院门,刀尖抵着他后腰道:“晓得老爷睡在那里吗?”小厮连连点头。“前面带路。”
那胖女人从床上趴下来,颠颠地到床背后,捧出一个红木箱,从脖子上取下一把钥匙,插了几次才对准了锁孔,翻开箱子,捧上前来,战战兢兢道:“大爷,钱都在这儿,放过我们吧,我们,我们替你烧香。”
目睹马匹过来,容不很多思虑,待那马将到面前时,踏地而起,飞身将官差拽下了马。飞来横祸,那官差还没认识过来,就被丘胤明点了穴。马受了大惊,嘶鸣不已,幸亏此时道上尚无行人。
“如何走?”
“说不说!快点!”丘胤明卡紧了一点。掌柜白着眼道:“在城北十井街,王家大宅。”
丘胤明不睬他,伸手到他怀里一探,摸出一张油纸包的公文,展开只见:昨夜福州府城一悍贼先砸赌坊,后公抢府民私宅,伤数人,劫财叛逃。特告诸州县长官,如有青年男人携巨额金银入城者,即收押待审。城门各处严加盘问,勿有懒惰。下有福州府台大印。
只见大聚财茶馆门前围了很多人。有人报官也罢,归正早晨衙门也没人管。他辨认了方向,从屋脊上一起向北急去。公然有一处牌坊,不远便是一座大宅院。前中后三进,园中灯火莹莹,仿佛有人夜宴。十井街并不热烈,止这一座显赫的院落。丘胤明跃下墙头,走到街中,两边尽是民宅,街面较窄,大院四周满是丈来高的风墙。走至大门前一望,乌漆大门上方“王府”高挂,门楣两边大红灯笼下两名仆人倚门而立。丘胤明若无其事缓行而过,见风墙与民宅间的狭巷无人,摆布微顾即闪身而入,翻入王宅高墙一处大树掩蔽之所,丛树缝中看去发明已在内院。院中乃是一花圃,夜间无人来往,月色下树影斑斑。
要了一碗米酒,两个茶叶蛋,同卖酒老翁闲谈了一会儿,还未见福州一面有官府派人的迹象,雨也垂垂停了。他随即持续北行。不到一个时候,忽听身后马蹄声得得而来。转头望去,一匹单骑飞奔而来,泥路水花四溅。顿时乃一官差。他下认识想朝路边让去,可俄然想到:此人莫不是福州府来的,向周边县城通报,命令盘问找我?
丘胤明俯下身子,悄悄踢了踢马肚,对马说道:“再走一点吧,到县城。”马朝前挪了几步又不动了。丘胤明没法,只得下来,手牵缰绳拉马向前走,马仍旧不肯意,赖在原地。丘胤明有燃烧了,用力拽了一下道:“再不走不给你饭吃。”那马仿佛听懂了,拖泥带水地走了起来。
丘胤明伸手一翻,只见白银不下百两,另有一些大小不一的金锞子,便扯了块帘子把金银一并裹上,转头对郭六道:“你给我在这里呆着,如有人出门报官,我就宰了你。”
丘胤明已将匕首抵在他身前,轻声道:“我是强盗。”
这时毛毛雨已经下了一会儿,丘胤明背着包裹从城里出来。北门刚开,守门的兵丁们尚一脸倦色,没人重视他。出城后,加快脚步向北沿通衢而去。虽说方才恐吓了那郭六,可过上一会儿他必定会去报官的。天蒙蒙亮了,雨却未停。一朵浓云压来,仿佛有大雨将至。
挂着福州府的腰牌到底是与老百姓大不不异,不管城门,饭店,钱庄都受笑容相迎。丘胤明放心肠吃了顿饱饭,也喂饱了马,在钱庄里把几个银元宝换成碎银和铜钱。掌柜天然觉得官差办公事,不敢过问。丘胤明一起顺风地出了凤城县,不肯担搁,日夜兼程走了三四日,将出闽南地界,方才换下行头,变回本身的装束。岂知这么一来,骑了几日的马竟然不认他了,转着圈子不让他骑上。丘胤明实在没有体例,只得任其安闲而去,本身步行踏上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