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不敢不从,摸了半天钥匙才将内院的门翻开,立在一边瑟瑟颤栗。丘胤明将他推入门中,关上院门,刀尖抵着他后腰道:“晓得老爷睡在那里吗?”小厮连连点头。“前面带路。”
不知跑了多少里路,马垂垂慢了下来,低着脑袋,满身冒着热气。丘胤明也找到了缰绳,身子随马背有节拍地起伏。和架船比起来,骑马还是要轻易很多。火线是个不大的县城,天空中阴云已散尽,路上行人还是很少。见他穿戴一身官差衣服,行脚的人自发地让到路边。远远瞥见那是凤城县,这时马却俄然停下不走了。
丘胤明伸手一翻,只见白银不下百两,另有一些大小不一的金锞子,便扯了块帘子把金银一并裹上,转头对郭六道:“你给我在这里呆着,如有人出门报官,我就宰了你。”
“就,就在北门四周,观音庙牌坊那边。”
“说不说!快点!”丘胤明卡紧了一点。掌柜白着眼道:“在城北十井街,王家大宅。”
挂着福州府的腰牌到底是与老百姓大不不异,不管城门,饭店,钱庄都受笑容相迎。丘胤明放心肠吃了顿饱饭,也喂饱了马,在钱庄里把几个银元宝换成碎银和铜钱。掌柜天然觉得官差办公事,不敢过问。丘胤明一起顺风地出了凤城县,不肯担搁,日夜兼程走了三四日,将出闽南地界,方才换下行头,变回本身的装束。岂知这么一来,骑了几日的马竟然不认他了,转着圈子不让他骑上。丘胤明实在没有体例,只得任其安闲而去,本身步行踏上官道。
少顷,屋里有响动,一个女人道:“作死啊。干甚么?”屋里亮起了灯。丘胤明朝小厮看了一眼,小厮声音颤栗道:“太太,有人找老爷。”话刚说完,丘胤明一把将他敲晕,随后持续打门。
“很好。”丘胤明挥掌给了掌柜两个大嘴巴,打得他眼冒金星。又道:“你安稳一夜吧。”一拳将他打昏在地。因而擦擦手,找了一处较高的风墙,悄悄跃上,向街中望去。
丘胤明道:“你横行霸道多年,做了甚么你本身晓得。我恰好没川资了,不问你要问谁要?”对胖女人道:“你去,快点,全数拿来。”
桌布上画有大小方格,分出各种点数:大,小,双骰,围骰平分格下注。赌众一阵聒噪,纷繁摸出筹马。农户是个三十多岁的大瘦子,细眉细眼,挺着个大肚子,一边理筹马一边道:“大师下注啊!赌大小一赔一,双骰一赔十,全围一赔十五……”见下注已毕,农户朝身边年青荷官一点头。只见荷官将三颗骰子握于掌心,揉搓几下,放入硬木骰盅,盖上底盘翻过向下,右手托住骰盅,高低大摇,口中道:“骰子六面,里手自便,大小通达,财路广进――”丘胤明盯着荷官的右手,见他拇指上套着一只黑石镶玉大戒指,四指拨动骰盅时,拇指却不时高低挪动,心下明白大半,这骰子定是动过手脚的。
丘胤明已将匕首抵在他身前,轻声道:“我是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