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石头顶端,固然说话声被风吹散了很多,前面几十人面庞却看得很清楚。林东方一一给丘胤明指导说得上名的人物。
丘胤明猜想祁慕田定是位江湖人物,便道:“和先生来意不异。”
丘胤明道:“晚生丘胤明。”
金华观方形院落,庙门半开,几名青衣道人在打扫天井。丘胤明走进庙门,此时观中羽士早已作完早课,三清殿中只要两三名小道在摆放香烛,另有零散的几个香客。观中处所不大,后门外倒是好大一片卧龙松。丘胤明寻着风吹松针沙沙的声响走出后门,公然一派仙家之气,难怪林东方说到阿谁‘黄大仙’。几十棵百年之久的古松龙盘于山坡之间,一条青石小径通向山顶。小径两旁树影缠结,松果满地,古树庞杂间芳菌香草装点,望之令人忘怀山外已渐入暮秋。丘胤明不知不觉岔出石径,步入松林。
“看阿谁富商模样的,他是宁波船王余老爷子,曾几次率世人扫荡海寇,为朝廷立了大功。身边是他的管家,是个少林俗家弟子,传闻一起罗汉棍很有两下子。那边是温州顾家的人。看阿谁穿绛红褂子的是顾老爷子的弟弟。传闻顾家与扶桑人做一笔珍珠买卖,余家认定他们私通海寇,横加干与,顾家少爷一怒之下火烧了余家的一所船厂,却被打得差点丧命,顾老爷子也是以一气抱病,因而便胶葛不清起来......”
吃完早点,两人在街口道别,丘胤明自出北门,向本地百姓探听了一下,本来北山亦名金华山。山中多幽壑深洞,林木葱荣,有双龙,冰壶,朝真三洞合称玄门第三十六洞天,风景怡人。又有宋朝重新修复的江南名观赤松宫,金华观便是赤松宫的从属,历代名流常过此山游赏。山在城外不远,林中鸟语婉然,松风阵阵。时候尚早,约莫集会的人等还未登临,丘胤明安步山间小道,心旷神怡,不久便瞥见青松掩映中坐落于山腰的金华观,观中古钟声传出很远,他信步走去。
丘胤明从速强压苦衷,抬开端缓缓道:“林贤弟,我想单独去林中坐一会儿。”
祁慕田道:“一言为定。”说罢便带着书童缓缓踱步而去。
丘胤明迷惑了半晌,想不出以是。干脆沿巷子回到观中,吃了些斋饭,便走出前门。这光阴已中天,山道上连续有人上来,三教九流,看得出有很多习武的人。丘胤明在庙门口一块石头上坐着等林东方。未几时,山径当中见一黄衫人向他摇手,恰是林东方。林东方走至观前,开口道:“丘兄久等了。城里镖局开业不久,真是事物纷杂,好不轻易摒挡完了,山中好景也没空赏识。”
天气垂垂晚了下来,想必余家与顾家的曲解已经告终,是该去会会祁先生的时候了。丘胤明模糊感受阿谁祁先生仿佛晓得甚么。他立起家,拂去肩头被风吹落的松针,渐渐向金华观走去。
林东方说了半天,不听丘胤明回应,转过甚来,却见他面色如铁,额头上微微冒着汗,轻声道:“丘兄,你如何啦?”
祁慕田神采微变,叹道:“啊呀。我的那位故交也姓丘!”细心打量了他又道:“恕我冒昧,公子父母可健在?”丘胤明惊奇了一下,道:“父母均早亡。”祁慕田又盯着他看了半晌道:“公子今晚可有空?”丘胤明不知他葫芦里卖甚么药,但心想,他如此看我定有启事,何不弄清楚。便道:“有空。先生有何建议?”祁慕田又规复了常态,浅笑道:“我就在这观里落脚,想请公子早晨来共品松子茶。到时我让小五来门口接你。”丘胤明点头道:“我自当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