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胤明道:“你们东方家的人在中原恐怕属凤毛麟角,看来我真的很有幸啊。”
因而丘胤明道:“在我看来,人贵有本身的主张,即便谈及‘忠孝’,亦不能‘愚忠愚孝’。天子布衣,皆属凡人。或贫富有别,或聪慧,或笨拙,凡人者,皆应一视同仁。帝王重臣,其身价并不贵于布衣百姓,所谓‘人分九等,尊卑有别’之说,实属愚人之谬论。忠义与否,应以报酬本,若为官,只晓得推行天命,一意保护君王之尊,死守君臣之义,便是愚忠。为人子,若唯父命便誓从,不加批驳,也是愚孝。我觉得,忠,即以诚信待民,孝,即善待长辈。凡事要量其利弊而行,莫为一己之私而损别人,更莫为陈规旧纲而误人误己。东方兄觉得如何?”
“蜜斯?”丘胤明很迷惑地看着东方炎。东方炎笑道:“奉告你吧。林东方是我mm,真名叫东方麟,从小玩皮拆台,可技艺高强,又聪明机警,爷爷独宠她一人,便没法无天。在外头女扮男装押了两年的镖,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你说世上哪有如许的蜜斯?”东方炎说了一大串,丘胤明像听故事一样,一时未能想出个究竟来。若说阿谁黑脸浓眉,大大咧咧的少年是个女孩,真要令人不敢恭维了。
坡下有一条平整的马车道,但两边望去都没有行人。穿过马车道,又有一条一人来宽的石阶。顺阶而上,不出两杯茶时候便来到一座山庄门前,门上悬着木刻长匾,上面隶书大字“麒麟山庄”。门口两名穿着面子的仆人见东方炎前来,立即翻开大门。三人走进山庄。
丘胤明猜想东方炎定是被mm玩弄过很多次,笑而不言。两人走进一个小花圃里。花圃一周环水,只要入口处架木桥一座。园中几处木搭的简易亭台,葡萄架下几张石椅,两三条青石巷子盘绕。路旁种了梨树,桃树,李树等常见的果树,看去随便温馨。两人在一间小亭中坐下,东方炎道:“麟儿陪爷爷长年住在这山庄里,爷爷嫌城里太华贵,还是这儿好,简朴安宁。”丘胤明感觉麒麟山庄已是非常精美气度,东方家真正的府第不知要都丽堂皇到如何的程度。
东方炎轻叹道:“家里也只要我们祖孙三人谈得来,家父是个循规蹈矩的人。”然后如释重负般道:“来岁我去考。免得惹父亲活力。至于我的文章考官是否赏识,就看天意啦。”俄然一笑又道:“倘若真的做了官,麟儿还不知编甚么话来讽刺我呢。”
踏进东方麟筹办的屋子,东方炎不由道:“mm的确会安插。”屋里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暖融融的。靠墙是一张檀木床,绿纱幔,秋香色裹绸檀木枕,崭新的床垫棉被,床边一个大书架,架上整齐排着几十册书,另有几样玉雕铜器装点,墙角的树根高几上放着几盆神仙掌,一副木椅并小茶桌,临窗书桌上笔墨纸砚齐备,另有一盆含苞的水仙。墙上两张素墨兰竹图仿佛宋人手笔。全部屋子洁净高雅。丘胤明赞美道:“令妹真是无能过人。”东方炎道:“再夸她,她就要被捧到天上去了。你看看这些书可还能读?”丘胤明在书架上略翻了一下,册本很丰富,《史记》,《孟子》,《韩非子》,《楚辞》,《李太白集》……五花八门。丘胤明点头道:“这些书很好。她也读过很多书啊。”东方炎找了张椅子坐下道:“多是多,可尽是囫囵吞枣。”这时丫环送来两碗茶。丘胤明猜想这做哥哥的多数常日里受mm欺负,才乘机数落她一番,心中好笑,因而撇下书,也坐下,说道:“东方兄可另有其他兄弟姐妹?”东方炎点头道:“有这一个mm就充足了。”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你来得好,我能够平静几日。白日听你在枫泉居的一番言辞,我实在佩服,丘兄如此气度,为何不考取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