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丘胤明道:“在我看来,人贵有本身的主张,即便谈及‘忠孝’,亦不能‘愚忠愚孝’。天子布衣,皆属凡人。或贫富有别,或聪慧,或笨拙,凡人者,皆应一视同仁。帝王重臣,其身价并不贵于布衣百姓,所谓‘人分九等,尊卑有别’之说,实属愚人之谬论。忠义与否,应以报酬本,若为官,只晓得推行天命,一意保护君王之尊,死守君臣之义,便是愚忠。为人子,若唯父命便誓从,不加批驳,也是愚孝。我觉得,忠,即以诚信待民,孝,即善待长辈。凡事要量其利弊而行,莫为一己之私而损别人,更莫为陈规旧纲而误人误己。东方兄觉得如何?”
东方炎一听,当即站起道:“你稍等,我顿时取来。”
“好吧,我们得听她的。”东方炎对丘胤明道:“在这里mm作主。我们去后花圃吧。”两人走出小厅,东方炎边走边道:“麟儿的扮装术也不知从那里学来的,尽学些招摇撞骗的鬼把戏。”
丘胤明饮了口茶道:“自小流落外洋,连户籍都没有,二来,像我如许不文不武,非儒非道,大抵也分歧朝廷的纲领。”
“蜜斯?”丘胤明很迷惑地看着东方炎。东方炎笑道:“奉告你吧。林东方是我mm,真名叫东方麟,从小玩皮拆台,可技艺高强,又聪明机警,爷爷独宠她一人,便没法无天。在外头女扮男装押了两年的镖,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你说世上哪有如许的蜜斯?”东方炎说了一大串,丘胤明像听故事一样,一时未能想出个究竟来。若说阿谁黑脸浓眉,大大咧咧的少年是个女孩,真要令人不敢恭维了。
东方麟道:“我们帮衬说话了,去弄点茶来吃点心吧。”白叟点头附和,对东方炎道:“你去叫人煮一吊子红茶,再弄点明天送来的核桃酥。”东方炎承诺了,出门叮咛丫环后又回到亭子里。丘胤明看在眼里,感觉这祖孙三人真是很成心机。俄然东方麟道:“哦,差点忘了,还没给丘兄筹办屋子呢。”站起就向外走,一面转头说:“你们先聊一会儿,我叮咛完了就来,别把核桃酥吃光了。”
丘胤明问道:“那东方兄来岁春季是不筹算去都城赶考了?”
不一会儿,东方炎捧着一叠纸返来,置于桌上道:“你看看。”因而丘胤明拿起一篇文章细心地读起来,一面看一面道:“东方兄好文笔。我自叹不如。”东方炎道:“丘兄过奖。实在八股说穿了不难写。”丘胤明点头道:“周遭不出四书五经,只要立意清楚,言辞精炼。东方兄文笔绝妙,铺陈有方,可谓佳构。”
四人谈天说地,直到日落西山,仆人来讲晚膳已备好。因而他们分开后花圃,来到一间四方的花厅内。方桌上两荤两素,晶莹的碧梗米饭配上天青色细瓷碗令人胃口大开。东方家虽是家财万贯,但祖孙三人都不喜浪费。四人将桌上的饭菜吃得干清干净。东方麟将最后几片青菜吃完后道:“哥哥,你陪丘兄去他房里吧。我送爷爷归去。”四人分开小厅,东方麟推着轮椅,对丘胤明道:“丘兄,我在你的书架上放了些书,是从我屋里搬来的,如果分歧意,向我哥要去。”又对东方炎道:“我筹办的屋子就在你隔壁,两面有窗的那间。你们俩渐渐聊吧,我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