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歌妓便是桃园春新近出了名的花魁,名叫阮思梅,弹得一手好琵琶,传闻本来也是官宦人家的蜜斯,厥后宦海变故被抄了家,便流落风尘。此女出身姑苏,说得一口吴地软语,面庞姣好,身材纤秀,又精通琴棋书画,更可贵的是她既不像普通官家出身的蜜斯那样羞怯矜持,亦不像普通**女子那样娇媚造作。分寸当中更见风情,难怪一挂牌便红遍京师,成为官宦人家公子少爷们争相追捧的花魁。这时只听她轻启歌喉,慢吟缓唱,恰是吴地之水磨调,委宛旖旎,动听心弦。一曲小令罢了,余音仍绕梁不去。
歌伎点头笑道:“是。”马上调弦,纤指一抡,四壁浊音起,复而轻拢慢拈,一曲《沉浸东风》小巧而出,错落有致,如合座珠玉。一旁另两名乐妓以筝,笛相伴。席间世人顿时停止了鼓噪,皆洗耳恭听。
丘胤明刚喝了几口茶,只听柴班急仓促地又返来了,走进书房,手捧一物,道:“大人。你的信。”只见丘胤明神采一亮,缓慢伸手接过信,低头一看,端倪间似有神采飞过,声音略带冲动隧道:“你下去吧。”柴班看看他,心中有所悟:本来如此。也不知那是谁家的大蜜斯,送信的都那么神情,来头真不小。柴班未几嘴,带上门出去了。
柴班张嘴一愣,方道:“哦。好。好。我是这儿的管家,信我顿时就给大人送去。”接过那封信,立马回身进门。门边的两名小厮看着别致,柴班瞪了二人一眼道:“看甚么看,归去做事去。”
一旁的徐彬也点点头,道:“是啊。他可不消把我们放在眼里喽,人家现在是武功伯,嘿嘿。算了算了,我们不都也得了封赏,满足常乐么。”
三月十八,樊佥事府上张灯结彩,氛围中满盈着淡淡的花香。此时佥事府门外的大街上非同平常的热烈。在浩繁百姓窜头窜脑的大声群情中,只见两名盛装的侍从骑高头大马开道,带领十二名鼓吹手及十六名仗剑侍从,背面二十多名丫环婆子,热热烈闹一起吹打而来。樊佥事身着深红喜服,跨马走在八抬绣锦大红花轿前,肩舆两边柴管家和小冰二人手执红绸充当防煞,肩舆背面丘御史亲身带领八名侍从压轿。一行人浩浩大荡进入佥事府。熟悉的人都晓得,樊瑛的嫡妻归天多年,留下个儿子,现在已十来岁了。他厥后一向未曾续娶,现在俄然娶妻,一下子成了都城高低茶余饭后热点的话题。固然众说纷繁,可谁也不知其中详情。
见没甚么事,柴班便出去了。嘴里小声嘀咕着:“这年初希奇的事儿可真多。”摇点头,独自走向大门口,筹办出去办理黄酒买些酱排骨打发这早晨,俄然闻声巷口一阵马蹄声,只见一骑轻巧而来,顷刻间已经到了面前,一名短装打扮的精干男人从顿时跃下,朗声问道:“这是御史丘大人府上吧?”
傅氏姑侄二人住进府里的第二天傍晚,丘胤明俄然对柴管家说道:“这都城里的官家相亲都找甚么样的媒人哪?”
柴管家唬了一跳,心想:这大人老迈不小了,还是光棍一个。当初有无数人上门提过亲,可都给他回绝了,真不知贰内心在想啥,早就有人风言风语地说着甚么。难不成现在总算想通了?因而笑道:“大人,别怪我多嘴,你是该娶一房夫人了。我明天就去请都城里最好的媒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