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铁矿亦为利源地点,处所官府把持之下,自小官到封疆大吏们,无不视铜铁矿为无益可图的肥肉。据丘胤明所知,朝廷大员当中亦大有人以职务之便当从铜铁课税中收受贿赂。太祖当年对收受贿赂的官员格杀勿论,可时至本日,物换星移,朝廷高低对这类事已经多见不怪了,有几个官员能问心无愧地称本身两袖清风。就凭朝廷每年的那点俸禄,百口人只能吃萝卜青菜度日,以是大师心照不宣的都在另辟财路。
提及这个清流会,湖广一带几近无人不知。长江流域水路纵横,丘岭连缀,地少人多,自古就是绿林豪强多出之地,很多大小帮派在长江两岸的湖泽当中安营扎寨。四年前官府曾大肆剿灭了一番,可过后,却平空冒出了一个清流会,为首的头领不知甚么背景,竟然在短短数年间把持了湖北统统的铜铁矿开采,并纠合江湖豪强,称霸一方。不但占有矿山,还广置地盘,役使耕户何止万家,出入时明执刀剑,骑从者鲜衣怒马。这些人如许明目张胆地目无国法,却上至布政使,下至府州县衙,没有任何官府对其有非议。上一任的武昌知府欲插手此事,却发明这清流会手中各种执照书帖俱全,屡查卷宗,皆言其是明净的商会,每年定时交纳课税,毫无把柄可循。但是,本地百姓却深受其害。本来,这清流会部下堆积了浩繁本来就是盗匪的江湖败类,现在有了背景,便大肆抢占地盘,搜刮布衣,很多农夫是以成了流民,不得不卖身寄于清流会门下,或为矿工,或为佃农,一旦不尊束缚,便被仆人立毙杖下,苦不堪言。清流会不但剥削布衣,对其他的小帮派更是武力兼并。客岁,一些不从命清流会的小帮派结合起来抵挡,却被官府冠以“流民造反”的名头派兵围歼,年底处斩了上百人,现在另有为数很多的造反流民四周藏匿,官府亦束手无策。
石大人竟然如此美意,又就教员做媒,换了别人当然一口承诺。可他倒是万分不肯,而此中原委在人前又如何道得。一时候如芒刺在背。
俄然,胡滢一拍椅子,道:“啊呀。我真是老胡涂了。说了半天,差点把大事给忘了。”
次日傍晚,丘胤明带了两个侍从,搬着两盆牡丹花来到胡尚书府邸。两株牡丹一株名唤葛巾紫,清冷高雅,人见忘俗,另一株名唤蓝田玉,一花多蕊,恰如温润白玉遍洒金粉,华丽敬爱。胡滢此时正在花圃中侍弄花草,晓得他要来,已让人在厅中设下茶点。公然,胡滢见了这两株牡丹,赞不断口。二人至厅中看茶,胡滢随口道:“你比来可忙?”丘胤明答道:“还好。只是为日前奏折中所言之事烦恼。”
这差事正合了柴班的情意。第二日傍晚,只见柴管家兴高采烈地批示仆人从门外抬出去五盆含苞待放的牡丹,在庭中一一放好,上前来口若悬河地向丘胤明先容起几莳花品的来源。丘胤明听得云里雾里,只记下了几个名字,不过五盆花看上去皆不凡品,特别是此中一盆名为阆风白的花朵,莹莹津润,仿佛白玉明灯,和顺淡雅,风韵独立。丘胤明心想:不知雨还是否会喜好?略思后,将五盆花分作三份,两盆较为高雅的送给胡尚书,两盆明艳的植到自家院中,送与柴班照看,而那盆阆风白则本身留下了。柴班见大人如此慷慨,早已喜不自胜,自去栽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