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滢面露赞成之色,道:“也好。如许吧,我这两天找机遇和徐大人谈谈你的意向,圣上现在最听他的话。”
丘胤明更加胡涂了。胡滢接着道:“记得你刚中进士的时候,说家中已无人,故此一向没有立室。不过立室乃人生大事,不成怠慢。前些天石大人托我奉告你,他成心将侄女儿许配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听了沈主簿的一番陈述,丘胤明心知肚明,这定是江湖豪强和官府勾搭一气,贪赃枉法公报私囊的又一案例,可像如许的范围还从未有过,特别他们如此气势放肆,这背后的背景不知有多大。难怪大理寺卿,另有其他诸多官员都不肯沾惹,想必他们都清楚,这里头牵涉之深。送走了沈主簿后,丘胤明思考了一整夜。其一,这明显并非普通的官商勾搭,背景很能够连累到京中的大人物。现在,徐有贞和石亨都在大肆敛财,广造府邸,曹吉利倒是没甚么太大的动静。可细想起来,还是曹吉利人脉最广,身为东厂厂公,亲信无数,多少人明里暗里地凑趣他。上回河南的贪污案不了了之,背后便是曹吉利在作怪。此次是否还和他有关联?其二,西海盟南下荆州寻觅的铁矿卖家,多数就是清流会。连祁慕田都感觉他们不知深浅,其来头决然不普通。从沈主簿所言看,这清流会飞扬放肆,又有大背景,西海盟若想和他们谈前提想必是难上加难,不知西海盟此去会搅出甚么样的事端来。不管如何,都值得亲身去看看。丘胤明揣摩着,如果能够查清清流会和本地官府的所作所为,搜其罪证,便足以扳倒其幕后的背景。何况,有西海盟插手,或许能事半功倍。就看如何争夺到一个亲身去的机遇了。
过了一日,傍晚时分,刚从乡间返来的柴管家兴趣盎然地向丘胤明提及了极乐寺里新近从洛阳移栽的多株极品牡丹。柴管故乡间的本家三代都是花农,以是柴班对花木亦是情有独钟,一提到名花便是滚滚不断。丘胤明听着柴管家眉飞色舞的陈述,心中俄然想到,教员胡滢夙来爱花,正愁着日前请他帮手,也没甚么东西可送,这下恰好。因而次日一早托柴管家到极乐寺向寺中和尚去买几株牡丹。
话说丘胤明克日正为一些事伤脑筋。日前户部方才公布了本年各地铁矿岁课的定额。丘胤明以及数位大臣曾经不止一次上书,请朝廷对铁课收取严加监督,得来不过一些对付了事之词,从未获得大多数人的正视。大明建国业已九十载,现在百废俱兴,贸易日渐昌隆,各种矿藏的需求天然与日俱增,随之而来银,铁,铜岁课天然也随之增加,但是这背后的很多题目却常常被忽视。
丘胤明只好道:“我出身贫寒,此事请容我好生考虑一下再作答复。”
丘胤明回到书房,提笔至短信一封道:本日偶得佳卉,闻其名唤阆风白,果清丽姣好,宛然似卿。无他,略表寸心,望卿悦之。折好封上,当即差人将花和信送珍宝顺钱庄。
这差事正合了柴班的情意。第二日傍晚,只见柴管家兴高采烈地批示仆人从门外抬出去五盆含苞待放的牡丹,在庭中一一放好,上前来口若悬河地向丘胤明先容起几莳花品的来源。丘胤明听得云里雾里,只记下了几个名字,不过五盆花看上去皆不凡品,特别是此中一盆名为阆风白的花朵,莹莹津润,仿佛白玉明灯,和顺淡雅,风韵独立。丘胤明心想:不知雨还是否会喜好?略思后,将五盆花分作三份,两盆较为高雅的送给胡尚书,两盆明艳的植到自家院中,送与柴班照看,而那盆阆风白则本身留下了。柴班见大人如此慷慨,早已喜不自胜,自去栽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