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雨还和高夜四下看了几眼,门客们仿佛听得对劲。恒雨还对高夜道:“我一想到那紫霞居士就感觉好笑。”高夜悄悄笑着点头道:“他但是头面人物呢,前次在襄阳城外对阵时,提及话来那真是头头是道,气度轩昂的。实在技艺也不错。但不知为何,真打起来,溜得比谁都快。”
高夜轻“哼”了一声,道:“这不是在说薛常山么。这平话先生晓得的可真多。哎对了,薛家的武功实在不如何样。我猜,他们还是打不过阿谁贺大侠。”
俄然一阵爽风,吹得半卷的竹帘直打窗框,高夜掀帘而入道:“这天如何说变就变呢。”
雨势迅猛,一时里水天一色,帘外的雨水如珠串般混乱直坠,把人的视野全都挡住了。闷热的暑气经雨一浇,瞬息散尽,水气劈面,风凉恼人。船家老太在船埠小贩那边买来些鲜果,恒雨还和高夜二人对坐窗前闲谈,一面剥莲蓬,一面恍惚地张望中间船上的各色人等。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天气渐晚,雨倒是收住了,江天一色澄练如洗,好令人镇静。船家老太出去问道:“二位早晨想吃些甚么?”
父靠近年略显老态,或许畴前做下了太多的生杀予夺,任是心如铁石也耐不过光阴腐蚀。曾听他说过,有些悔怨当年的所作所为,现在方觉,光荣权力皆是浮名,转眼成空。可一朝踏上了这条路,便没法转头。人前号令群雄,人后却寝食皆疲,常忧患满腹不成整天。不知为何,看着父亲这般,她仿佛感觉本身俄然长大,而父亲背后的统统竟要落在她的肩上普通。
刚泊岸,头顶上雷声隆隆,半晌过后,大雨滂湃而至。
二人正小声说话间,忽听邻近一桌上有人喊道:“喂,平话的。你也太扯谈了吧,谁晓得是真是假。换个驰名有姓的说来听听。”未待蔡先生回话,上面又有人拥戴。蔡先生摇着头,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小处所的人,真是没见地。”倒也没计算,檀板一拍,持续道:“那就说另一桩事。各位克日路过荆门县的朋友,必然看到了县衙出的布告,赏格缉捕江湖贼人贺大成,布告已经贴了好久了。你们可晓得这贺大成是何许人也?各位想必都传闻过,名扬鄂中,大洪山三思院,紫霞居士陆长卿的名号。这贺大成便是紫霞居士的大弟子,人称‘京山大侠’者!……”
高夜和恒雨还对视一眼,浅笑不语,点了些饭食打发了小二,仔谛听那蔡先生说的是甚么。先生一口的湖北方言,听起来有几分吃力,不过大抵能听明白。这时只听他说:“世人定睛一看,这罗刹女身高七尺,眼如铜铃,手执丈二点钢枪,从天而降,顷刻间便撂倒了八个大汉!”
恒雨还朝外看看,道:“在船上坐了一天,倒想出去逛逛。小高,不如我们到集上去用饭,也不消耗事船家了。”
闭目而思,早已神游天外,连船外天气骤变都未曾发觉。
他俄然又想到甚么,道:“对了,丘胤明和我说,清流会也是凭借了春霖山庄的。现在莫名其妙地结了梁子,看来这个铁矿的买卖是做不成了。”
跑堂笑道:“客长你们明天来对处所了。这说的可不是甚么陈年旧书,都是真人真事。比来的江湖恩仇,西海盟火并清流会,好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