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公子,迩来可曾见过东方蜜斯?”冷不防司马辛俄然问了一句。
三人见礼,用饭以后,见暮色甚好,便搬了桌椅至庭中坐下。房通宝一时髦起,将起初在书房中瞥见的琵琶拿来,弹奏了数曲。公然是人不成貌相,这酸秀才的一手琵琶弹得足以让民气动泣下。弹罢,房通宝问道:“司马公子,你书斋中有如此上佳乐器,想必亦是此道中人,何不也雅奏一曲,让鄙人鉴戒。”
房通宝杜口不言,却听得司马辛哈哈大笑道:“上官道长!这有何难?有道是心中安闲,何惧别人丁舌。你们道家不就是讲个安闲清闲么?凡尘俗事不过过眼云烟,去一去又何妨?更别说,除了我二人,谁晓得你是羽士。”
从西安府过来,一起和房通宝谈天中得知,本来,房通宝和祁慕田了解多年了。房通宝客籍蜀中,和祁慕田算是老乡,当年因其盗窃手腕高超,祁慕田雇他做了几笔买卖。房通宝虽以盗窃为生,可坚信佛教,心肠也还算不错,只偷大族富商。因某次听人说,青海朵甘都司的松都活佛处有佛宝舍利,心中神驰,千里迢迢去偷。刚到手,即被松都活佛的俗家弟子司马辛给截在半路。房通宝急中生智,把祁慕田搬出来讨情。松都活佛和西海盟素有来往,因而祁慕田出面,将舍利偿还。而房通宝则是以事,不敢再踏入青南川西地界。依他本身的话说,那次以后,心中有所憬悟,佛安闲心中,求宝供奉又有何用。来中原隐居后,便不再垂涎佛宝,只偷些古玩书画,怡情解闷。
有为听他叙说此中原委,虽得感觉甚有些好笑,但人各有志,且有所长,却也让人佩服。此人不但在金石书画上很有咀嚼,还经常本身设想制造些希奇古怪的玩意儿。二人熟悉以后,一日船上无事,房通宝从包裹里拿出两把很短的火铳,向有为揭示。有为从未见过这等物什,感觉别致。房通宝满脸高傲地向有为解释这火铳的布局和用法,如何比军队里用的火铳要简便工致,又防雨水。此次出山来,就是因为前次司马辛和他说,西海盟筹建火器工坊,招募工匠,工坊离房通宝的故乡很近,因而他萌发了投奔西海盟的动机。几番考虑后,带着最新的火铳来找司马辛,想联络上祁慕田。
有为脸上略现难堪,道:“是。不过比来我游历远方,并未见过她。”
话说有为携马氏兄妹,与房通宝同业,经开封后转水路,至运河而南下到了杭州。长话短说,马廉投奔问剑阁主白孟扬以后,便在狮峰茶园学习养茶制茶之法,这类与之前迥然分歧的日子倒也过得非常舒心。见有为带来兄长的遗孤,马廉哀思万分,得知事情委曲,亦无能为力,只能经心极力地将兄妹俩扶养长大。在茶园中略歇脚后,有为便跟着房通宝去拜访司马辛。
见房通宝有些不明以是,司马辛道:“房秀才,你大抵还不晓得吧。客岁到你家去讨宝贝的东方镖局那位林少爷,实在便是东方家的蜜斯。”房通宝听言,惊奇道:“啊?真的?”司马辛点头道:“她扮装术非常高超,连我也差点被骗。”说罢又望向有为道:“你们不是朋友么?”
司马辛笑了笑,道:“我可不会弹。也不必瞒你们,这琵琶本是一名故交送给我做个记念的。客岁她嫁了个宁波府的富商,便将琵琶留赠与我。平时当个安排罢了,倒是房秀才你,弹得比她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