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世人总算温馨了些,数位掌门走了出来,领头的是程广元,上前作了个揖道:“多谢捕头前来得救。无甚大事,未曾出性命。我等皆远道而来会友,不想出了些不测,绝无扰民之意。”陈捕头见这道人风韵英伟,廓然出众,猜想是个大人物,不敢怠慢,回礼道:“我等营私法律,道长多担待。”
“白老爷!白老爷!”一名结实捕头气喘吁吁地跑在前面,“我来迟了!”又转头喊了几声,“快点,快点。”
朱正瑜淡淡笑道:“祁先生深夜来访,不会只是来奉告我这些的吧。”
下楼以后,有为一起将段云义强行拽到了程广元面前。程广元见师弟衣裳焦黑,神采青白,不竭咳血,晓得严峻,赶快替他评脉疗伤。有为转头望向楼上,但见全部二层当中火光四起,又过了一阵子,烟雾愈浓,眼看着三楼也将近起火了。场内场外人声鼎沸,混战仍在持续,又陆连续续闻声有人在喊救火。
朱正瑜不解,看了看坐在一边的丘胤明,脸是洗洁净了,那身颠末烟熏火燎的衣服还是肮脏,回想方才龙绍所言匪夷所思的一幕,更加迷惑了。本来他身为巡抚时和春霖山庄结下了这么深的芥蒂,本日却一改初志又是为何?听闻朝中对巡抚一案没了下文,可朱正瑜明白,本身冒犯宗室律条的把柄必然还紧紧地握在他手里,此时甚是顾忌,便未几问了。因而对祁慕田道:“师父还未安息。二位可随我来。”
很久,二人都未再说话。
祁慕田酬酢过后,面带几分歉意道:“盟主出此一策乃因势利导。你春霖山庄与我西海盟同为介入武林而来,各显神通无甚不当,以是,并非盟主成心难堪。何况,方才一战,世人都瞥见了,论武功,恐怕还是丘老宗师更胜一筹。”
久闻祁慕田大名,朱正瑜之前未见过,本日见了,公然是个风采翩翩的高雅仕人。方才西海盟主恰到好处的一步棋让朱正瑜心不足悸,不知祁慕田深夜来访又有何企图,因而一面客气着,一面又不得不谨慎万分。
可抚心自问,此次助师报仇之事,他的确不太情愿。春霖山庄在荆楚武林本已呼风唤雨,现在却落了个不成一世,恃强凌弱的名头。虽说这仇报得也有事理,可毕竟事过量年,若只是一个仇敌也就罢了,却连累出这么多相干的人来。武林各路枝叶相连,一家之仇牵动百家,即便再有理有据,也必然一石激起千层浪。有道是与报酬难,世人发难。更何况,撼动了数代魁首武林的问剑阁,必稀有不清的费事接踵而来。让他望而生畏。
丘胤明提起袖子将脸上的烟灰抹去一些,暴露颊边一块淤青,苦笑道:“痛快。”
丘允朝那熊熊烈焰凝睇了一会儿,终究首肯。对白孟扬道:“这还没完呢。今晚先放你一马。”
“需求筹办么。既然他是我父亲,我迟早都得见他。”
此时,多数山庄的门客和军人们都已歇了,朱正瑜正欲去烧些热茶安安神,未走多远,却有人来报,西海盟的祁慕田和飞虎寨主丘胤明拜访。听得是这二人,朱正瑜更觉头疼,可这二人都获咎不起,因而打起精力,让人将他们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