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随白孟扬一行至南京,有为和东方麟本筹算稍作逗留,同丘胤明一道看望过东方炎以后,隔日仍旧出发。谁知,在麒麟山庄等了一整天也不见丘胤明的踪迹。但不测得知,东方炎半月前被委任湖广布政使司右参议,本日便将出发到差。因而二人同白孟扬筹议,请司马辛携《十方精要》随官船至武昌,一来安然便利,二来,再等等丘胤明。
方才出去的时候,有为已冷静扫视周遭,但见船中除了零散数名侍从和管赤虎,就只要那几个玄都妙手,恒雨还和高夜都不在,想必如方才闻声,赶去武昌助祁慕田得救了。有为打量恒靖昭,只见其描述蕉萃,神采不佳,不由问道:“传闻盟主日前被杜羽所伤,可好些了?”
世人微怔,司马辛似有顾虑,可还是道:“本不该说出来的,可诸位都是可托的朋友,要找他们只能如此,但愿尚未走远。”
看不清那二人脸上的神采,可被他劈脸直取,身形皆显慌乱,尚未能稳住法度,已被丘胤明划伤一人。那人大呼:“垂长幼心!”丘胤明连环数刀摆布交攻,迅猛狠绝,将那二人逼得说不出话来,死命抵挡。
“无妨。”恒靖昭将手帕掩口轻咳了几声,浅笑道:“多谢上官公子。约莫是伤口深,人一老规复得就慢。丘胤明的事,我会派人留意的,说不定他和张天仪在一起。”
霍仲辉心中升起一团恨意,想道,杀了人又如何,即便他现在已晓得通盘打算,可他脱得了身么!临走前,张天仪悄悄说,他自有妙法能将丘胤明禁住。霍仲辉将信将疑,但张天仪的机灵手腕早具盛名,临时再信他一回。
这时,只听霍仲辉又道:“固然祁先生是丘允的师兄,可别离多年,谁知那丘允还余了多少交谊?唉,只望大蜜斯和师弟能够赶上。”
走在两舟之间的跳板上,有为模糊闻声那边船上有人正说:“……千真万确。史头领的人和我的人探到的动静完整不异……”有为细心一辩白,那声音是霍仲辉,心中几分不舒畅。未几,落脚在船上,略整衣衫,随史进忠一同步入船舱。
霍仲辉见状,请辞出了船舱,负手立于船舷。茫茫雾气当中山色尤嫩,如水绿意倾泻成脚下那碧幽幽的江水,没有一丝风,满目秋色如同一张尚未干的画,令人等候。沉思间,笑意不知不觉地笼上他嘴角。
申明来意,史进忠倒是干脆漂亮,马上派出几个部下去看望丘胤明的行迹,一面又同有为说,恰好盟主招他去汇合,明日可一同前去。有为非常感激,听史头领话中之意,西海盟似有严峻行动,他自发此时前去不免冒昧,可却也按捺不住猎奇,便没推让,归去和东方炎等人申明,约了武昌府再见。
前次派出去传信的齐老迈和朱老七都死在他手里。
数天前深夜,他沿着一径屋脊,紧紧追踪那两个西海盟的传信人。会完丘依从堆栈出来后,那两人就快步往南而去,想必是筹办到江边等明日凌晨的第一支渡船。分开了阛阓,再往前房屋渐稀,远处就是郊野村庄了。丘胤明暗自咬定主张,不待盘桓,飞身拦住二人来路,不费言语,亮刀而上。
见他那眼神,丘胤明晓得他不会透露动静,不必华侈工夫,当机立断给了他个痛快。回过甚去揪起阿谁倒地不起的,这才发明,刚才一刀刺破了他的主血脉,血流如泉涌,人已经快不可了。丘胤明内心闪过一丝不忍,可还是铁了心肠将那人掐醒过来,逼问来路。那人神智涣散中,恍惚说道:“……霍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