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轻易走过这段石滩,耳边听得江流渐缓,借着火线愈发显眼的亮光,只见江面开阔处,一道分流注往山丘环绕当中。他加快脚步绕向前去一观究竟。在雨中行路一天早已饥困交集,时强时弱的余毒也把他折磨得筋疲力竭,面前这点亮光足以令人希冀万千。
船舱里尽是打斗过的陈迹,混乱不堪,虽被点了火,但因整日的雨水,火未能局势烧起,此时舱内乌烟满盈,看不逼真。丘胤明抡起地上烧了一半的毡毯,将火苗毁灭了一些,挥去烟气,蓦地瞥见脚下躺着一具血迹斑斑的尸身,低头细看,禁不住惊得发展半步,尸身竟是石磊!他怎会在这里?来不及细想,四周烟气冲得他直咳嗽,赶紧又扑动毡毯。跨过尸身,抬眼向前,劈面一把椅子,上面跌坐一人。
很快,周遭沉入一片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丘胤明循着水声沿河岸向下流前行,河滩陡峭处可稍稍催马小跑。不知行了多久,蓦地发明,火线一处山丘背后似有亮光。内心顿时一阵严峻,无法此地滩涂狭小,乱石纵横,只能谨慎翼翼地一步步摸黑探路,恐怕伤了他的马。
“他前日随史头领来的,说是来探听你的下落。还为盟主把过脉。”
乌黑的水里一片死寂,从水面冒出头来,四周的山坡石崖在火光映托下暗影逼仄,说不出的阴沉压抑。丘胤明拉过一具浮尸探看,致命伤口还在淌血,刚死没多久。耳边传来火苗的噼啪声,抬头看去,船舷边一人俯身倒在船板上,一只手垂落船外,血顺着指尖滴落水中。
闻得此言,丘胤明有些迷惑,看他那惨痛模样,不像有假,可他是霍仲辉插手管氏家属权势的得力人物,莫非霍仲辉不筹算用他了,亦或此中另有隐情。心中略加思考,故作不解道:“盟主一贯详确,昨日怎会将身边之人全数派出,都不留个得力的保卫之人。”
管赤虎被他那极不和睦的神采所激,悚然道:“丘公子,你,这是甚么意义?”
次日一早,向村民探听了门路,马不断蹄地朝秋浦江边赶路。是日细雨蒙蒙,乡间小道草深路滑,如何也行不快。昨日余毒尚在,时不时地在脑后抽起几阵疼痛,丘胤明内心焦急,更是挑起了莫名的烦躁,几次三番走上岔道,愤然欲狂,幸亏明智还复苏,总能及时地停止住心中窜起的知名业火。而黑马仿佛也感遭到仆人的变态,数次惶恐不安地摆布腾跳,负气不前。这一起行得迂回艰巨,之至夜幕将临,方才远远瞥见江滩。
丘胤明侧身避开,顺势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按回床上,不再言语,回身往中间的榻上自顾歇息去了,任管赤虎一惊一乍地抵挡了一会儿,很快便没了力量天然消停。一夜无话。
“你,你到底想如何?”管赤虎瞪眼惊呼,撑起家来欲抓丘胤明的袖子。
丘胤明来不及多想,跨步上前,缓慢毁灭了恒靖昭身上的火,将他抱出船舱。
丘胤明冷脸逼视着他说道:“管公子,霍头领那边你是回不去了。你跟我走,我保你性命就是。”
丘胤明仿佛明白了几分,正欲说话,却见管赤虎捶着床沿嘀咕道:“如果盟主听了上官公子的话或许就不会……”
次日凌晨,老天帮手,丘胤明带着奄奄一息的管赤虎寻到了一个小镇,幸亏身上另有点钱,找了家旅店安设下来,对猎奇的店家说半路遭了强盗。人家见他描述落魄,倒也没思疑,热情地帮手去请郎中。折腾半日,总算将管赤虎身上的伤措置结束洗净包扎。期间,丘胤明又发明,管赤虎胸前似被钝器击打过,令他想起狄泰丰的莲花锤。日前龙绍等人假装赶去武昌,实则潜回暗害恒靖昭。这统统他全都晓得,可却有力挽回,常常想起皆似铅铁坠胸,无以安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