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罗冷冷看着刘二媳妇,见她的汗已经在脸上脖子上淌成小溪了,她也就没有再诘问下去,而是随便翻了翻帐本,指着此中一处道:“这一笔二百三十两银子的支出,是客岁春季的账目,不消我说,你也该晓得错在那里吧?”
“一派胡言,你打量着我才来府里不长时候,不晓得爹爹的性子么?若这套碗碟是不齐备的,他底子就不会收。还是说……”
“啪”的一声,顾绮罗手掌一拍桌子,柳眉倒竖,厉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打量着我好棍骗是不是?本日是多少布料?花了多少银子你知不晓得?这帐本上的不过就是多了两匹绸子,那彩云缎还不如荷香缎值钱呢,倒多花出去一百六十多两银子,你觉得我不晓得客岁春季都城的物价是吗?做假账也做的如许不消心,好歹你也靠点谱儿,编成如许,我要再看不出来,岂不成了猪脑筋?”
刘二家的汗一下就下来了,她是管库房的,天然清清楚楚:当日那套碗碟中,碟子数量清楚是八只,但那会儿恰逢吕夫人的妹夫要争一个官职,她mm跑了来求姐姐,吕夫人向来是个爱好面子的,听mm说对方爱瓷器,她已经凑了一套汝窑碗,独独少六个配套的碟子,吕夫人便做主拿了六个出去给mm看,不料竟配上了,这如果别的东西,她和顾老爷说一说,就给了自家mm也无妨,恰好这套碗碟是顾明阳敬爱之物,且他也不喜好连襟那种投机追求之辈,以是吕夫人不敢奉告丈夫,就想体例让女儿弄碎了一只瓷碗,如许一来,这一套瓷器不全了,顾明阳也就没兴趣再赏识,不然三年的时候,早就露馅儿了。
刘二媳妇一愣,接着就低下头支支吾吾道:“这……奴婢……奴婢也不太清楚成套瓷器的数量,或许……或许是老爷当日没有收齐?”
回到本身房间,杏花和春雨早打好了热水,主仆三人沐浴了一番,那天就黑了,顾绮罗穿戴舒畅宽松的棉布衣裤,伸着懒腰笑道:“今儿一天真是累啊,啧啧,如果有温泉泡就好了,唔,也不晓得三mm有没有和萧江北搭上线?”
刘二媳妇内心“格登”一下,却还是假装苍茫道:“这……奴婢不……不晓得那里错了啊。”
周宏家的此时也松了口气,暗道上天保佑,总算把这天大的祸事对付畴昔了,幸亏之前太太有防备,让刘二媳妇早早预备下这假账册票据,不然明天定是难逃一劫。
是以时就不像之前那么惊骇顾绮罗,见她在门口椅子上坐下,这女人反而凑畴昔嘻嘻笑道:“女人累了?另有一个库房,不过堆得都是些平常不值钱的物件了,您不畴昔看一看?”
“三女人和二爷?”春雨嗤笑一声,不屑道:“她如果不怕被二爷砍了,固然凑上去呗,我不信二爷会给她好神采。”
顾绮罗笑道:“若真是如许,太太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三mm那头鸡飞蛋打,府里又被我占了上风,啧啧啧,真替她不值啊。”
“女人……女人饶了奴婢……”
“回女人的话,那是老爷两个月前把这屏风送给了一名朋友。”刘二媳妇微微松了口气,公然,就听杏花冷冷道:“既如此,如何不记账?再把这屏风从票据上销去?”
刘二媳妇诺诺不敢言语,她却没推测还不算完,也不晓得这大女人那脑袋是如何生得,清楚之前她不过是在库房里走了一圈儿,听杏花春雨对了下库单账目,这会儿竟然就把那些弊端百出的缝隙全都一条条指出来了,刘二媳妇起先还只是汗流浃背,到最后,干脆就瘫倒在地上,也不辩白,只是绝望的看着顾绮罗,如同一尊木雕泥胎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