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媳妇面色一僵,连道不敢,却见顾绮罗面上笑容猛地一收,嘲笑道:“你另有甚么不敢的?”一面说着,就伸脱手去,杏花和春雨忙将帐本库单递给她,顾绮罗将这两样东西拍在桌上,沉声道:“三年前爹爹收了一套汝窑碗碟,这票据上记取的是不谨慎让三女人打碎了一只碗,但是我看着却不止是少了一个碗吧?固然库单上说的是两只碟子,可成套的碗碟,数量都是牢固的,那里会跑出两只碟子来?刘大娘,这个你如何解释?”
“回女人的话,那是老爷两个月前把这屏风送给了一名朋友。”刘二媳妇微微松了口气,公然,就听杏花冷冷道:“既如此,如何不记账?再把这屏风从票据上销去?”
杏花愣了一下,却听顾绮罗正色道:“畴前我就说,我要的不是这一朝一夕的得失,而是府中长远的安宁。祖母在这里不能动,庄姨娘和二mm现在也是倾尽力帮我,若我只顾着一时痛快,当然能够将太太的气势完整打压下去,但等我出嫁后,你觉着她们的日子会好过吗?”
这事儿已经时过境迁,刘二媳妇如何也想不到这竟会成为顾绮罗开刀的由头,她更诧异对方是如何晓得这套碗碟的,要晓得都畴昔三年了,就是当日家里下人,怕也没几个还记取这事儿吧?
顾绮罗心中嘲笑,将票据和帐本递给杏花,由着两人点对库里东西,她则闲庭信步般悠悠而行,忽听杏花道:“票据上这架金丝屏风如何不见了?”
府中事件庞大,顾绮罗直到傍晚才回到院子里,在周太夫人面前陪着说了一会儿闲话。因为这院里只要两个丫头,听顾绮罗的号令并不敢随便传话,以是老太太还不晓得孙女儿本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行动,只是看着顾绮罗很欢畅的模样,她也觉着表情镇静,晚餐也多吃了小半碗。
库房外本来就有些想看热烈以是偷偷站在角落里的下人们,是以顾绮罗在库房中大发雌威,将刘二媳妇问得无言以对之事,敏捷就传了开来,固然大师都不晓得大女人和刘二媳妇的对话详细是甚么内容,但大女人发了火,刘二媳妇蔫了这老是究竟。一时候除了吕夫人在府中的几个亲信,其别人几近都是公开里鼓掌称快,就是吕夫人这边的,在长久惶恐以后也开端悄悄策画起来。
说到这里,顾绮罗用心拖长了声音,一字一字慢悠悠道:“你是想让我去问问老爷,到底当日收了几只碟子?是不是真要等老爷来劈面和你对证,你才肯说实话?”
顾绮罗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淡淡道:“方才还说甚么我查库房就是不给太太面子,如何这会儿倒上赶着请我去另一个库房了?看来这库房猫腻很多,只不过我一时候没说出来,以是让大娘看轻了我啊。”
“一派胡言,你打量着我才来府里不长时候,不晓得爹爹的性子么?若这套碗碟是不齐备的,他底子就不会收。还是说……”
眼看一个库房走完了,两人都有死里逃生般的高兴,刘二媳妇也没想到这帐本和库单能瞒过顾绮罗去,她只是个略通计算的妇人,赶制的假账假票据那里能那么殷勤?真正聪明的,细查一查,必定能查出不对来。
“啪”的一声,顾绮罗手掌一拍桌子,柳眉倒竖,厉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打量着我好棍骗是不是?本日是多少布料?花了多少银子你知不晓得?这帐本上的不过就是多了两匹绸子,那彩云缎还不如荷香缎值钱呢,倒多花出去一百六十多两银子,你觉得我不晓得客岁春季都城的物价是吗?做假账也做的如许不消心,好歹你也靠点谱儿,编成如许,我要再看不出来,岂不成了猪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