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便来到顾绮罗身前,坐在床下绣墩上正色道:“女人,今儿那刘二媳妇较着已经让您拿住了,您为甚么不一鼓作气的发落了她?就是老爷返来晓得这件事,女人只要把那帐本库单给老爷看,老爷也不会说甚么。如此一来,便如同斩断了太太一条膀臂,她今后还想在这府中一手遮天,就不能够了。”
“啪”的一声,顾绮罗手掌一拍桌子,柳眉倒竖,厉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打量着我好棍骗是不是?本日是多少布料?花了多少银子你知不晓得?这帐本上的不过就是多了两匹绸子,那彩云缎还不如荷香缎值钱呢,倒多花出去一百六十多两银子,你觉得我不晓得客岁春季都城的物价是吗?做假账也做的如许不消心,好歹你也靠点谱儿,编成如许,我要再看不出来,岂不成了猪脑筋?”
说到这里,顾绮罗用心拖长了声音,一字一字慢悠悠道:“你是想让我去问问老爷,到底当日收了几只碟子?是不是真要等老爷来劈面和你对证,你才肯说实话?”
“女人……女人饶了奴婢……”
顾绮罗冷冷看着刘二媳妇,见她的汗已经在脸上脖子上淌成小溪了,她也就没有再诘问下去,而是随便翻了翻帐本,指着此中一处道:“这一笔二百三十两银子的支出,是客岁春季的账目,不消我说,你也该晓得错在那里吧?”
周宏家的此时也松了口气,暗道上天保佑,总算把这天大的祸事对付畴昔了,幸亏之前太太有防备,让刘二媳妇早早预备下这假账册票据,不然明天定是难逃一劫。
这事儿已经时过境迁,刘二媳妇如何也想不到这竟会成为顾绮罗开刀的由头,她更诧异对方是如何晓得这套碗碟的,要晓得都畴昔三年了,就是当日家里下人,怕也没几个还记取这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