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月小步过来,给柳夫人施礼存候。
陈国公夫人的神采越加不好,对柳夫人冷言道,“我陈国公府与你平弘远将军府虽未厚交,却也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口出大言如此编排我家先祖?你就不怕为平弘远将军府招来祸端吗?”
少女看着这几人冷哼一声,回身抱住了柳夫人的手臂,嘲笑道,“就这般本事,也敢欺负我娘亲。”
余妈妈扫了那身着绯色马面裙,年约三十岁摆布的夫人一眼,抬高了声音道,“二太太,这位夫人是远平大将军府上的……”
柳夫人乐呵呵的上前,给木老夫人虚福了身子存候,又说了些子吉利讨喜的话。陈国公夫人则是仓促告别,任木老夫人如何留都留不住。
柳夫人爽声一笑,连连摆手,“贵府未曾慢怠我,我只是听了陈国公夫人所说的话感觉好笑罢了。如果我没记错,十年前陈国公府的老夫人也曾细细说过这事,只不过当时说的是国公爷为了救先祖天子,身上中了六只毒箭……”
这类场面已经不是她能支撑得住的了,只要请称病的木老夫人出山,才有但愿将此事停歇下去。
“舅太太客气,只是这端方倒是不能乱的。”木老夫人在侧位坐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往柳夫人身后的少女瞧,笑道,“这位便是令令媛吧,不愧是平弘远将军之女,看着就精力,不似我府上那几个,轻荏弱弱的……”
同陈国公夫人同席而坐的几位夫人亦是起家,纷繁出言拥戴。岭南侯夫人更是力顶,嘲笑道,“这般张狂,不过是借着平弘远将军的威势耀武扬威罢了。国公夫人,你不必同这般蠢妇普通计算,待我归去,定要让侯爷上折子复议你家国公爷!这,也算是替平弘远将军净了家宅了。”
柳夫人拉起木婉月细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呀,这就是我那外甥女啊,才十岁就这般出挑了啊!老太太定是把你捧在心尖尖痛,不然怎会长得这般好?”
柳夫人将话说完,已是有人憋不住,背过脸去嗤笑出声。
柳夫人还对着陈国公夫人的背影喊了句,“陈国公夫人,我归去会奉告我家将军,等着陈国公参他的折子……”
镇江伯夫人看着少女如葱削就的手指,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畴昔,她中间的岭南侯夫人伸手去扶,也被拉倒在地,脏了衣裙。
安平侯府同平弘远将军府固然是姻亲,干系却非常淡薄。柳氏搬到别院中去后,两府更是冷淡,垂垂的连面上工夫都不做了。
“竟是不说话了,怎的,惊骇了?”镇江伯夫人在这几位夫人里年纪是最大的,打圆场,她最在行,“如果怕,就同陈国公夫人认个错,陈国公夫人一贯宽和,许就宽宥你了。”
木二夫人见陈国公夫人沉了神采,晓得这事如果不措置清楚明白,只怕内宅里的宴席不消摆了。
胭脂先是点头,随即面前一亮,指着远处一抹杏色道,“太太,女人返来了。”
柳夫人闺名玉女,出身不高,是正五品守备之女。她嫁与平弘远将军时,平弘远将军也只是个小小的把总,论上门庭,恰是门当户对。
“你,你张狂!”镇江伯夫人往前行了一步,指着柳夫人的鼻子呵叱道,“那里来的山野村妇……”
可那坐在雕栏边上的夫人,竟是没有一人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