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木老夫人走进水榭,陈国公夫人和柳夫人才算是动了。
“怎的?”杏色裙衫的少女提裙走进水榭,直直向内里走来,清澈的眸子里充满寒意,“莫非皇上要封我娘为一品诰命夫人,还要事前知会你们一声不成?是你,是你,还是你?”少女抬起纤纤玉手,手指在陈国公夫人,岭南候夫人,许昌侯夫人身上一一指过,最后落在了镇江伯夫人的身上,嘲笑道,“不会是你的,不知你家府上,又是皇上的哪一门宗亲啊?”
陈国公夫人,走得更快了。
木二夫民气中慌乱了,忙命人将镇江伯夫人和岭南侯夫人扶到比来的天香阁去歇息换衣,又向余妈妈使眼色去请木老夫人。
柳夫人身后的少女噗哧一笑,拉着柳夫人的衣袖乱晃,低声道,“娘,你惹如许的祸事,只怕爹爹又要说你了。”
镇江伯夫人看着少女如葱削就的手指,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畴昔,她中间的岭南侯夫人伸手去扶,也被拉倒在地,脏了衣裙。
可那坐在雕栏边上的夫人,竟是没有一人识得。
能到安平侯府内宅中做客的夫人,其夫家在都城中绝非平常之辈。因着这家丧事那家白事,相互之间即便是不熟谙,也绝对不会脸生。
柳夫人理了裙摆不客气的在主位坐了,脸上却暴露客气的笑,“老太太这话说的可就外道了,甚么太太不太太的,您如果不嫌弃我又出身寒微,就叫我一声玉女吧。”
大将军,一品武将之职,虽不是爵位,却握着北元朝的大半军权。
说完还对木二夫人微微点头,似是给足了安平侯府脸面普通。只是这一张嘴,将老国公爷舍命救先祖天子的英勇事迹说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少女语气不急不燥,却如一把锋利的小刀子刺到了几位夫民气中。
木婉月小步过来,给柳夫人施礼存候。
柳夫人乐呵呵的上前,给木老夫人虚福了身子存候,又说了些子吉利讨喜的话。陈国公夫人则是仓促告别,任木老夫人如何留都留不住。
柳夫人拉起木婉月细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呀,这就是我那外甥女啊,才十岁就这般出挑了啊!老太太定是把你捧在心尖尖痛,不然怎会长得这般好?”
岭南侯夫人细分打量了柳夫人的穿戴头面,眼中流出轻视之意,“在场的诸位夫人,哪一名的夫君不是皇上身边的近臣?我们如何没传闻皇上有亲封一名一品诰命夫人,假传圣旨,但是……”
木老夫人笑呵呵的,指着主位对柳夫人道,“亲家舅太太快请坐,不知是你亲身前来,没能伴随真是失礼了。”
柳夫人闺名玉女,出身不高,是正五品守备之女。她嫁与平弘远将军时,平弘远将军也只是个小小的把总,论上门庭,恰是门当户对。
“舅太太客气,只是这端方倒是不能乱的。”木老夫人在侧位坐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往柳夫人身后的少女瞧,笑道,“这位便是令令媛吧,不愧是平弘远将军之女,看着就精力,不似我府上那几个,轻荏弱弱的……”
柳夫人将话说完,已是有人憋不住,背过脸去嗤笑出声。
少女看着这几人冷哼一声,回身抱住了柳夫人的手臂,嘲笑道,“就这般本事,也敢欺负我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