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淼轻哼一声:“我的本领,你们又不是不清楚。”话声未绝,梦缡冲天而起,惊若翩鸿,矫若游龙,顷刻间红光大盛,凤鸣轩朗,直迎那两道青光。
这房间甚小,在门墙额上挂着一块小扁,用瘦金体写着三个字:“禀初堂”,笔法超脱,活力灌注。门边上又有一副春联,写的是:“意静不随流水转,心闲还笑白云飞。”意境非常不俗。
章淼嘻嘻笑着,一点也不镇静:“师父最疼我了,如何能够舍得打我呢?嘻嘻。”
人力偶然而穷,任你铁汉也扛不住这天下奇毒,赵昀只把牙关咬紧,手指也跟着颤抖,不敢有涓滴放松。他怕一松口,就忍不住叫喊呼痛。
这房间内安排亦是简朴,只要一尊檀香炉,一瓶水仙,一个蒲团,别无他物。蒲团上却坐着个白衣女尼,瞧年纪不过三十高低,边幅清爽脱俗,面庞倒是古井无波,只如云山相绕,莫测高深。
想到此节,赵昀眼睛不由望向章淼超脱的青丝,想到终有一日这如缎青丝将无复存在,没出处的感到悲伤,心头一阵苍茫。
赵昀吞食牵机已有七八日风景,毒性更加转烈。这时贰心神不宁,于心怅怅,那牵机立即不循分起来,在赵昀体内翻江倒海,肆意妄为。
未等章淼答复,红色长袖轻挥,人已到了赵昀三尺近前,玉手结了个“大慈悲印”,叱道:“着!”
房间的门不动自开,屋内的檀香气味涌了出来。赵昀但觉心神一宁,已跟着章淼踏步而入。
牵机毒有个特性,平时还较为安驯,但是中毒之情面感颠簸时,便狠恶发作,万千血液俱可成为介质,千虫残虐,万虱穿心,令人痛苦不堪。
红光得理不饶人,尽力反击,便如一条火龙乱舞,满天都是熊熊烈火。青光看看抵挡不住,突突两声,顿时跌落。
屋内那人叹了口气:“你啊,就是恃宠而骄,也怪我过分宠你了。也罢,叫那小子也出去吧。”
殿宇大门高达五丈,大开大阖,气势不凡。饶是赵昀心中多事,也油然生敬。大殿中却无泥像之类,只铺了一条红毯,想是自创门派未久,并无偶像之故。
她晓得这八卦图唤作“君知否”,乃是师祖遗留下的宝贝,公用于术算,可知畴昔将来。只是不知为何师父要给臭小子算卦,心中还是猎奇。印象中,师父只用过此宝贝一次。
那君知否收回震天雷鸣,似在苦苦挣扎,卦身蓦地颤抖,一根根爻线自图中浮出。
那白衣灵素自蒲团上站了起来,姿式文雅,如同青莲初放,无艳光而有幽芳。她的声音仿佛更冷了,清冷的目光直射赵昀,倒是对章淼问道:“这小子便是那块顽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