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一走,厅内就只剩下了折昭和崔文卿两人。
心念及此,折昭肝火稍敛,直接提及了闲事:“明日中午,本帅将在振武军幕府停止庆功宴,到时候府州城内政商两界的驰名流士都会到来,你筹办一下,随本帅一起去。”
穆婉愣了愣,正想辩驳,这时折昭已经放下书卷,对着她开口道:“小婉,你先出去,我有话想和夫君谈谈。”
崔文卿暗自一笑,起步跟从。
穆婉悄悄点头,也是干脆利落的攀上马背,气定神闲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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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请夫君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呃……带到?敢情我是这小-妞的俘虏?
“说!”折昭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口气如刀。
穆婉微微点头,瞪了崔文卿一眼以后,这才走了。
几天未曾见面的振武军多数督折昭,正寂然端坐在案后捧书浏览,两弯眉画如远山,一对美眸似秋水,清丽秀雅,容色绝丽,直看得崔文卿移不开眼来。
崔文卿一阵哭笑不得,也从折昭那月华般的斑斓中回过神来,出言提示道:“穆将军,但是你家都督请我过来的,不要弄错了。”
大厅正北处,有着一张厚阔广大的案几,左面安排着几方宝砚,各色笔筒,笔筒内插的笔如树林普通,右面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折昭快步而上,从穆婉手中接过马缰,纤手伸出悄悄的抚摩着那红马长长的马脸,展颜笑道:“赤云从小就是我亲身豢养长大了,豪情天然不普通。”
小楼取名为昭阳,倒也挺切近折昭的锐气。
一时之间,她的胸膛翻滚起了阵阵肝火,一双粉拳也忍不住暗自攥紧,若非她强自压抑,说不定便要如在军中那般拍案而起,叮咛摆布卫士将这厮拖出去砍了。
提及来,昭阳楼与崔文卿所住的书阁相隔并不远,两楼之间就隔着一片水池,相见理应不难。
第二天辰时,崔文卿懒洋洋起家,在荷叶的服侍下束发洁面,又换上了一套月红色澜袍,这才向着前院而去。
崔文卿难堪一笑,腆着脸问道:“这个……都督娘子,我们折府家大业大,莫非连一乘肩舆都没有么?”
仿佛是考证她的话普通,赤云驹赶紧用马头轻噌着折昭的手臂,模样甚是密切。
崔文卿站在仅剩的那匹空鞍黑马面前,满腔郁结:擦!哥底子不会骑马好不好!
崔文卿点头笑道:“不要说死啊死的这么刺耳,总之一句,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同心合力,同渡难关。”
“好了,上马吧。”折昭急着赶路,也未几话,右手搭着马鞍,身后披风蓦地颤栗,恰如一团火焰般飞到了马背上。
折昭微微一愣,这才明白崔文卿一向不上马的启事,顿感忍俊不由。
崔文卿踏足楼中,抢先便瞥见一间敞亮的大厅,厅口两尊铜制狮虎香炉,伸开的獠牙大口正冒着缕缕青烟。
穆婉安抚的拍了拍红色骏马的马头,笑吟吟的言道:“多数督,赤云几天没见你,但是想你得紧啊。”
两女正要纵马前行,忽地感受少了一人,美目视野同时朝着崔文卿望来,隐含奇特。
崔文卿也不客气,寻得一张案几落座,身子懒洋洋的靠在凭几上,与折昭的正襟端坐构成光鲜对比。
但因为有了一年之商定,崔文卿和折昭都没有再把婚姻当回事,相互之间也甚为疏离,这几天更是一个照面也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