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折昭仿佛筹办向你脱手了啊!”拆看密报细读半响,折继宣的面上涓滴没有镇静之色,反倒有止不住的笑意。
方才在正堂内坐定,崔文卿便一脸愧色的言道:“对不起,娘子都督,是我过分粗心,没推测折惟本竟会抢先对梁青川和账簿脱手,现在人证皆毁了。”
折昭早就已经收到了动静,此际听到崔文卿大抵报告了一番事情的颠末,面上愁色更浓,苦笑言道:“向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夫君也是百密一疏罢了,不必过量自责,我们另寻他法便是。”
“这么说来,娘子你已经筹办与折惟本撕破脸皮,斗个你死我活呢?”崔文卿口气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凝重之色。
折继宣含笑点头,随即想起一事,皱眉问道:“对了,鄙人有一事不明,还请纳兰女人指教。”
折继宣哑然发笑道:“继长啊,此女乃是纵横中原的绝顶刺客,向来眼高于顶,就崔文卿那穷酸模样,她岂会看得上崔文卿?不消问也是因为有所难处,故而才推让不受,也罢,就让崔文卿在活上几天,总有一日我会让他成为冤死之魂!”
刚进入城门,崔文卿也不四周逗留,乃至没有到阿玛尼服饰店去看上一眼,就回到了振武军多数督府,面见折昭。
折继宣见她不肯意言明,亦是无可何如,只得点头笑道:“好,银子我会令人送到女人指定之地的,女人走好。”
折昭竭力挤出了一个笑容,言道:“是啊,此事终归应有个体味,倘若再不撤除折惟本,只怕我振武军当真要堕入分裂之境了,倒不如干脆利落的决一雌雄,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胜者。”
黑衣刺客微微点头,回身身子一跃,当即就消逝在了苍翠青绿的树林当中。
折继长怔怔然的看了黑衣刺客拜别的背影半响,轻声言道:“兄长,也不知她为何不杀崔文卿,实在令人费解,莫不是看上那小子了?”
暮春三月,崔文卿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府谷县。
折继长会心一笑,正欲说话之际,忽见山间黑影飞动,恰是他们所调派的刺客返来了。
折继长点点头,笑道:“实在让崔文卿那厮活着也好,等楚怜儿来到府州,我还想看看他们伉俪俩是如何反目成仇的。”
“折公子但说无妨。”
未及傍晚,折昭与崔文卿说话的内容便颠末密报传入了折惟本的府中。
这时候,折继长脚步仓促的走了过来,张口便喜声言道:“兄长,崔文卿那小子已经到了,面对火势却无可何如,只得眼睁睁看着房舍化为了灰烬。”
黑衣刺客微不成觉的点了点头,面罩外的双目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冷然目光,淡淡言道:“折公子不必客气,鄙人收了你的财帛,自当会为你办事,一万两银子取那梁姓贩子的性命,也算公道。”
折继宣朗声笑道:“提及来,我也迫不及待的等着这场好戏上演呐,崔文卿不是要算计爹爹么?此次我们让他自食其果!尝尝短长!”
“为何?”折继宣心知此女乃是久负盛名的刺客,向来心狠手辣绝对不会包涵,没想到今番竟然回绝了刺杀崔文卿的发起,实在令他大感不测。
黑衣刺客嗓音清脆冷酷得如同玉珠走盘,她竟是一个女子。
※※※
折惟本接过密报一看,捋须大笑道:“阿昭虽则乃军谋天赋,行军兵戈算无遗策,然若论着宦海算计人的工夫,倒是差远了,竟然觉得能够仰仗那些军中账簿,便能够对于老夫,实在过分天真,好笑啊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