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挂着笑，嘴角的纹路里都带着苦涩，半晌，听到她断断续续地喊着“兄、兄长”，像是一把刀横在两人中间，毕竟泾渭清楚。
他拍拍她的手道：“好好，好mm。”
说完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宋研竹，宋研竹赶快将话题岔开。
你这么好，我如何能孤负你？
宋研竹扶着他的肩膀，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你会做状元的，你会连中三元，你会有很好的老婆……六哥，你这么好……”
一时候，全部天下都温馨了，赵戎内心收回满足的长叹：如果这一刻能逗留，如走马灯一样火不灭，灯不断，他就是被陶墨言打死也值得了……
“你别说我好，你一说我好我就慌……”赵戎叹了口气，垂下头道：“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就跟着难过。那天有人让你哭了一场，我打得他下巴都快掉了，当时我指天发誓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不会让你掉眼泪的，你看，我还没将你娶过门，你就破了我的誓词，怪不得老天爷也不怜悯我！”
她这才放心往里走，走了不到十步，步子却垂垂慢了下来：原觉得会乌黑一片的竹林现在倒是灯火透明，每一棵树上都挂着红红火火的灯笼，灯笼下贱苏处缀着轻巧铃铛，随风清摆，收回清脆动听的铃声。竹影班驳，灯红影倬，竟是美不堪收。
他的手掌有些粗糙，握住宋研竹的手，丰富而暖和。宋研竹怔了怔，他已经握住她的手往上碰，走马灯停了停，灯里的热传出来，烫的人忍不住缩回击来，收到一半，赵戎倒是握住她，在她的身后轻声道：“二mm，想必你也听你娘提及过……”
“九姐姐！”宋研竹顿时傻了眼，目睹着四周没了人影，她心下顿生骇然，喊了两声赵九卿，只听里头轻声回应，“我在这儿，你快来！”
“天然是我，莫非另有旁人？”赵戎笑着，一面指着那走马灯道：“花了我好些工夫呢！你喜好么？”
赵戎想想也是心伤，揉揉她的脑袋道：“他畴前获咎过你，你放了他一马，厥后他把你丢在大马路上，你又放了他一马，这回他如果呈现在你跟前，你就往死里抽他，不准再放过他。你又不是养马的，凭甚么每天跟他放马啊！好了，好了，不准哭了……你瞧我轻易么，半个月之前就想着捯饬这些东西逗你一笑，你不笑也就罢了，还哭成如许，让旁人晓得了，我赵六在建州还如何混下去？”
“喜好。”真是喜好极了。
途中碰到女子抛绣球招亲，宋研竹立足望了一会，那绣球竟是不偏不倚丢到了她的怀里，世人哄堂大笑，赵九卿搂着宋研竹道：“想必你是功德将近，才有这等机遇！”
身后忽而伸出一双手来，在她的肩上悄悄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转头望，就见赵戎笑容满面地站在她的跟前。
“你和他都一样，有事总爱藏在自个儿内心，从不肯说出口，到了了，伤得都是自个儿。今后别再如许了，有事儿我们劈面锣劈面鼓说清楚，他不说，你就揍他一顿，看他说不说，好不好？”赵戎轻声道，见宋研竹泣不成声，他抽抽鼻子，哽咽道：“研儿，别哭。你喊我一句兄长，只要你喊我一句兄长，从今今后，我就断了念想，用心做你的兄长……”
地上铺着红毯，一起连绵至竹林深处，而赵九卿却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