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宝儿道:“旁的倒也没谁,府里的人都是遵循您的叮咛定时送些吃食过来。别的小院里有其他大户人家的夫人蜜斯想要串门子,也都被初夏姐姐以闭关清修为由推掉了。只是有一天,宋侧妃娘娘带着喜夫人来过,非要见蜜斯,初夏姐姐如何都拦不住她,幸亏承大爷和碧儿蜜斯及时呈现,不然真要露陷了。”
“恶梦?”一向沉默的朱起镇忽而发声,似笑非笑道:“风过留痕,雁过留声,陶大奶奶做了一场恶梦,不知记着了甚么?”
陶墨言点头笑道:“恰是来接她的。”
竹林飒飒作响,身后忽而传来脚步声,陶墨言沉声喝道:“谁!”
音未落,宋欢竹便晓得本身说错了话。
宋研竹忙扶住她,摸摸她的脸道:“平宝儿,是你么?”
那女子瞧见陶墨言时另有苍茫,当看到他身边的宋研竹时,顿时红了眼眶,颤颤巍巍地叫了声“将军”,眼睛倒是看着宋研竹的。
“我们有小少爷了!”平宝儿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朱起镇嘴角一弯,脸上杀意垂垂减退,终究淡然地望着面前的两姐妹。宋欢竹的那张脸已经寡淡得地像是没了五官普通,激不起他一点点顾恤和爱意。
宋欢竹迎上来,密切地挽起宋研竹的手,笑语嫣然道:“王爷,这就是我畴前经常同你提起的那位蕙质兰心的二mm,提及来也真是不巧,您几次都与她擦肩而过,到了本日才算是见着了。
“包侧妃死了?”宋研竹默了默,道:“这约莫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吧?我只怕他恼羞成怒……方才那小沙弥说你受了重伤,又是如何回事?”
宋研竹会心,笑道:“这些日子多谢小徒弟照顾。”使了个眼色,初夏忙奉上一小袋银锞子,柔声道:“这是将军和夫人添的香油钱。”
这话天然是调侃,陶墨言弯了嘴角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九王爷千万没想到那日他在这儿上演一出金屋藏娇的戏码,他家内院却起火……两个侧妃争斗,一个害得别的一个难产死了,一尸两命。便是他的左膀右臂,那一夜也失了好几个……不焦急,我们一步步来,他加诸在你身上的统统,我都会百倍千倍还给她!”
宋研竹本来觉得是她爹宋盛明在长平县等她,是以陶墨言才在长平逗留,却没成想陶墨言领着她绕过了长平直奔都城东郊的镇国寺。
音未落,朱起镇脸上闪过一丝煞气和不甘,眼睛直直落在宋研竹的肚子上,宋研竹心倏然扑通扑通跳起来,佯装不适地扶额,轻唤了一声“夫君”,陶墨言吃紧上前扶住她,道:“浑家身子不适,想早些回府歇息,先行告别。”
“不怕。”陶墨言搂住她,抬高了声音道:“最怕他不跳。他的左膀右臂都被砍断了,现在是四周楚歌伶仃无援的地步。若敢跳,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他的第一个孩子……”陶墨言附在她耳边,用只要宋研竹能闻声的声音,低声道:“原该是将来的天子。”